宋简礼还是没有说话,陆虞就把手放下去继续说:“而且我也算因祸得福呀,我遇到了罗阿姨,自从她在我十二岁那年辞职以后,我总会想起她。”
“你想见她,我可以给你想办法,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宁可你永远遇不到这祸,你只用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这次换宋简礼抬起了手,他用拇指指腹轻轻地抚摸着陆虞喉结下方的那道疤痕,
“什么困难我都会解决的,你只要乖一点就好……”
倘若这道疤再深一点呢?宋简礼不敢细想,只是看着这道疤他就一阵心悸害怕。
陆虞说:“可是只要我在长大,我就会遇到一些挫折呀,简哥,你不能总是想着替我解决一切麻烦,难道我要一辈子都被你这样保护着吗?而且你也要相信我,我有能力解决的。”
他说完话,宋简礼的目光就从他喉间的疤缓慢地挪到了他的脸上,双目措不及防地对视上了。
陆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滚过宋简礼的指尖,陆虞没有再说话了,因为他现在有些看不懂宋简礼的眼神。
宋简礼的眸子深邃又幽暗,宛如一颗黑曜石,眸子里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执意,好像是一种心疼又纠结,还掺杂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强欲望的,痴狂的,无法忍耐的。
他的桑桑不打算待在他身边一辈子。只是这样一想,宋简礼就要忍受不了了。
陆虞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宋简礼,陌生又……怪异。
宋简礼轻抚着他疤痕的手渐渐往他后颈摩挲了去。
宽大又滚热的手掌慢慢覆上了他的后颈,轻而易举地扣住了他纤细的脖颈,拇指轻轻地摩挲着陆虞喉结下方的疤,食指在他的颈脉来回,指腹的细茧引得陆虞一阵颤栗,他当即腰身一塌,扑进了宋简礼的怀里。
简直是把自己送到宋简礼的怀里去了,他湿着眼眶抬起了头看像宋简礼,他的眼睛很单纯澄澈,像不谙世事的兔子,他看不懂大灰狼要把他拆骨入腹的赤裸眼神,只是觉得大灰狼先生今夜好像有些奇怪。
“你好不乖,桑桑。”
宋简礼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低哑的声线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压迫力和侵占欲交织着,被挡板隔绝开的后车座,此刻变得旖旎温热了起来。
他说话的呼吸往陆虞脸上喷洒,两道温热的呼吸彼此纠缠。
“要把桑桑锁起来,谁都找不到你,你才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宋简礼神色更加隐晦,掐着陆虞后颈的手用了点力,让陆虞的脸离他更近了一些。
陆虞手撑在宋简礼的小腹上方,他大概没想到宋简礼会说这样的话,眸子猛然缩了缩,身子颤栗一下,恰如受惊的兔。
他拽住了宋简礼的衣摆,用气声说:“我,我乖的,不要把我锁起来,简哥……”
像撒娇,像认错,像安抚,总之宋简礼听了这句话以后就敛下了眸子,两秒后他又重新掀起眼皮和陆虞对视上,这次的眸色就变成了一如既往的温和,像山涧的静水,温柔又有安全感。
仿佛刚刚那样的神情是陆虞的错觉。
宋简礼手上松了力道,他帮陆虞拨弄了一下凌乱的碎,唇角晕上了一抹恰如和煦春风般地笑意,他温声说:“骗桑桑的,我怎么会?”
“吓到了吧?”
宋简礼这样问,就是让陆虞将刚刚那样怪异的自己当成了一个玩笑,让陆虞不要往心里去的意思。
陆虞眨了眨眼睛,密翘的睫毛好像蝴蝶翅膀,轻轻打着颤,他把脸埋进了宋简礼胸膛,小幅度地摆了摆头,“没有吓到。”
他说。
宋简礼顺势搂住了他,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抚,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起来。
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陆虞的顶,说:“等我把桑桑身边那些讨厌的人赶走了,桑桑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永远是自由的。”
谁也不能困住你,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陆虞抬起了头,他抓住了宋简礼的手,引导他把手搭在了自己的后颈,陆虞的皮肤很白,还是易留痕体质的,刚刚宋简礼分明没使多大的力,可现在后颈竟然隐隐有了红色的掐痕。
陆虞引导他的手重新覆上去,于是红痕又被宽大的手掌遮挡住了,陆虞抬眼看着宋简礼,缓声附和说:“我永远是自由的。”
我也可以是你的,简哥。
宋简礼不明白陆虞这个举动的意思,陆虞也不会告诉他。
两颗频率相同的心脏挨得更近了,那层薄薄的窗纸快要被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