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習慣性地走去門邊,輕輕擰開了門把手。
她最近在嘗試戒斷——主動戒斷對霍諶產生的一系列正向的情感,所以,她並沒有徹底走出門去,僅僅只是站在門邊,看了他一眼。
她沒有發出任何動靜,而霍諶立刻轉頭看過來,難以解釋,大概是一種奇怪的感應。
霍諶拿著通訊器,在和人通話,他臉上的神情很嚴肅,很少見。
於是,她忍不住往外邁了一步,問:「是工作上的事?」
霍諶很快切斷了通訊,先一步朝她走來,他遲疑片刻,說:「是一些不重要的事。」
*
凌晨,聞人衿玉從夢中驚醒,霍諶隨之一動,下意識用身體擋住她。
下一刻,聞人衿玉聽見了振動聲的來源,阿淞在大力拍門,她聲音緊張,十分急迫,十分警惕。
聞人衿玉打開房門,阿淞立刻攥住她的手,惶恐道:「路易莎醫生失蹤了!」
第37章
路易莎醫生突然失蹤了,這無疑是個壞消息。
但即便如此,阿淞的表現也太過誇張,至少在聞人衿玉看來,她有些反應過度了。
時間還早,走廊里寂靜無聲,聞人衿玉拉著阿淞去了另一個隔間,溫聲道:「怎麼回事?」
捧著一杯熱茶,阿淞看上去冷靜了一點,但,緊接著,她又開始發抖,她欲言又止,猶豫半晌,極為小聲地說:「我不知道這件事和我有沒有關係,但是……」
阿淞說,她在傍晚時和路易莎醫生聊過一次,內容就是路易莎上次和聞人衿玉聊的那些,關於聞人時濯的病情。只不過這次換了阿淞過去,打算進一步確認數據,並制定的治療方案。
「我們談了大概一個小時,在我準備離開時,時濯少爺忽然推門進來了,他拿走我手裡的文件,看了很久,卻什麼也沒說。」
聞人衿玉聽著有些迷糊,「我不明白,這和路易莎醫生的失蹤有關係嗎?而且,你在傍晚才見過她,現在僅僅只過去了一個晚上,時間間隔不長,或許她只是臨時有事外出呢?怎麼就能認定是失蹤?」
「不是的,」阿淞拼命搖頭,她露出一種很難形容的複雜神情,「當時的情況,很古怪,在時濯少爺走進房間後,路易莎醫生看上去很緊張,她幾乎不敢說話,直到時濯少爺離開,她忽然向我尋求幫助,她說,她或許會有生命危險。」
「路易莎醫生說,她後悔了,她做錯了,她不該和我們說太多,她說,這畢竟是病人的隱私,她不該告訴我們。」阿淞緊緊攥住聞人衿玉的手,希望她能懂。
聞人衿玉明白了阿淞的暗示,卻覺得這太荒謬,「路易莎醫生的意思是,因為她把哥哥的身體變化數據告訴了我們,這件事會讓哥哥生氣,進而給她帶來生命危險?」
阿淞抬眼說道:「這不是不可能。」
聞人衿玉笑道:「怎麼會呢,我們並不是外人,更何況,哥哥的性格……」
她忽然頓住了,不知怎麼的,她又忘記了,好像記憶自動過濾,忽略了聞人時濯的種種變化。
或許她只是不願意去想,只要不去想,在她心裡,聞人時濯永遠還是從前那個恆定的溫和的樣子。
事實上,她艱難地承認,誰說聞人時濯不可能做出那種事,諾德醫生就是一個例子。
阿淞又道:「路易莎醫生今天的確有外出的計劃,正因為這樣,她特意把和我的會面定在了一個更早的時間,上午七點,我在約定地點等了一個小時,沒有等到她。我再去她的住處,同樣找不到她的蹤影。路易莎醫生說她有很重要的話要告訴我,她不會無故爽約,衿玉小姐,她真的,失蹤了。」
聞人衿玉站了起來,她命人去請曲女士,又吩咐莊園內部的巡邏隊,去找路易莎醫生的蹤跡。
一整個上午,莊園裡人來人往,忙忙碌碌,仿佛昨日重現,又開始搜尋一位醫生的行蹤。
到了中午的時候,四處找尋無果,就連路易莎醫生的家人也完全失去了她的訊息,曲女士真正著急起來,在考慮著要不要去報警。
聞人衿玉攔住了她,她說:「等一等,再給我幾分鐘時間。」
聞人衿玉叩開聞人時濯的房間門。
幾乎是兩三秒後,聞人時濯打開了房門,他的頭髮剪短了,不像從前垂到肩膀,他穿著一件淺棕色的風衣,同樣低飽和度顏色的長褲,他的房間是如此寧靜,他站在門框下,就像是一副寫意的風景畫。
聞人衿玉問:「你知道路易莎醫生去哪兒了嗎?」
聞人時濯微微笑著,說:「先進來吧。」
看著他的神情,聞人衿玉感覺血液瞬間冷卻,她幾乎是壓抑著痛苦,一步步走進他的房間。
兄妹倆的房間格局很相似,如出一轍,仿佛是他們共同的棲息地。
聞人時濯坐下來,他說:「你總是關心那些不相干的人。」
聞人衿玉不必再通過言語確認了,從他的神態,他的語氣,她已經明白,事實正是她最不願意相信的那一種,她問:「為什麼?」
聞人時濯說道:「我已經不再需要醫生。尤其是一個擅作主張的醫生。」
「所以呢?你可以解僱她,也可以告訴我,你有很多種處理方法,你為什麼……」
聞人時濯道:「我傾向更方便快捷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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