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说的是,我日后当留心。”
她说。
邓五叹口气,道:“我知道这阿莺一路随你走到今天这步,苦劳不少,你多多奖赏便是,但切莫抬举了她。你日后是要发号施令的,让人看到你被一个婢子指指点点,成何体统。再说了,她识得几个字,看过几本书,能说出什么大道理?”
凌霄神色淡淡,道:“这话不然。说起来,有件事情我还未跟五叔言明。五叔留在我门下一事,我本来多有犹豫,却是阿莺极力促成的。她说五叔见多识广,经验老道,若能留下帮我,乃是大幸。五叔倒是说说看,能说出这番话的人,纵然一本书也没读过,又有什么关系?”
邓五显然对凌霄的袒护十分意外。
以他过去对月夕的认识,那阿莺纵然与她关系亲厚,但婢子毕竟是婢子,月夕从未让她插手门中事务。想来这一场变故,果真是改变了许多。
他想了想,道:“原来如此,阿莺竟帮了这么多忙,是我小瞧她了。如此甚好,在她在你身边,我便安心了许多。只是过去只你一人,日后有我在,你可多多仰赖于我。还是我方才说的话,她毕竟是婢子……”
凌霄笑眯眯打断道:“五叔帮父亲打点堂中事务,必定深谙用人之道。用人当用贤,只要能帮我做事,纵然是乞丐又如何?五叔是我的总管,阿莺是我的军师,各司其职,不好么?五叔那等坏和气的话,日后便不要再说了,既是一家人,莫像从前一样任性才是。”
邓五目光错愕,一时说不出话来。
阿莺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邓五已经离开了。
“五爷说了什么?”
她将一笼香糕放在案上,“可是说了些不中听的?小姐没跟他起争执吧?”
凌霄心想,阿莺果然是个十分机灵的人,什么都能猜到。晏月夕万般可怜,却是幸好有一个阿莺处处替她着想。
她也不藏着,索性将方才邓五的话说了一遍。
阿莺瞪起眼睛:“他真这么说?小姐怎么答?”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岂能由着他。”
凌霄道,“我已经说的明白了,你是我的军师,不是外人。日后议事,你都要在场,他不愿也得愿。”
阿莺微微脸红,挠挠头,露出笑容。
“五爷这是挑拨离间,故意叫我与小姐离心。”
她想了想,又道。
“你我岂是那三言两语就能离间的。”
凌霄不以为然。
阿莺却皱皱眉:“五爷这招可谓阴险。”
“怎么说?”
“若小姐真听了五爷的,碍于身份不再听信于我;而我也碍于身份,有话不敢说,离小姐越来越远。小姐说,届时高兴的,会是谁?“
凌霄看着她,笑笑:“自然是有某人,所以我才不会上当。”
*
正气堂后院书房。
范齐从外头进来,便听见咳嗽声。他赶紧盛了水递上,道:“公子上回被那蜘蛛害了病,又遇上春夏之交,冷暖无常,恐怕要找任老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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