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笑着,随手再次拿起盏托,然后从容不迫地道:“先说这白瓷釉色,肉眼确实难以区分其色彩差异,但用手触摸,其质感光滑如玉,那种细腻的手感,绝非现代化工颜料所能比拟。
再者就是青花款识,尽管看起来似是未烧透般朦胧,但这恰是雍正年间青花款识的特点所在。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正是因为当时釉质肥厚,唯有这种特质的白釉,才会使得青花款识仿佛被遮盖,看似不够清晰,而这恰恰证实了此物的真实性。
这套盏托的市场价大约在五十万元上下。”
“哈哈,对对对,方天你又猜对了!
这玩意儿还是我亲自在古董街的地摊上捡漏得来的呢。
实话说,我当时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它不可能是真的,那个摊主自己也说是赝品,但我看着顺眼,就花三十块钱买了下来,结果一回家,老明却说这是真的,可把我乐坏了!”
李芳开心地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因自己曾经看走眼而感到羞愧。
“哈哈,老板娘您真是福星高照,这运气真是无人能敌啊,恭喜恭喜!”
方天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句。
“得意什么?这茶盏稍微懂行的人都能辨别,你能看出真假,并不见得有多了不起,除非你能把第三件也鉴定准确,我才承认你的鉴宝水平一流。”
明安没好气地说道。
方天没有回应,径直打开了第三只锦盒。
里面放置着一幅卷起的画卷,纸质泛黄老旧,显然有些年代了。
方天首先对其进行一番观察,然后将其握在手中,慢慢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两列大小错落、布局巧妙的草书字迹。
“圣人心日月,仁者寿山河”
,以及于右任的落款,显然是一副对联的样式。
这幅字一展示出来,明安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因为在古董行业中,最难鉴定的非字画莫属,因为这类物品需要关注的细节实在太多。
首要考虑的是材质,是布绢、纸张还是古兽皮,这些材料很容易模仿,因此伪造起来相对容易。
其次则是绘画或书法的墨色运用、笔触、字体以及落款印章等众多细节。
而此刻方天手中的这幅作品,与其他古字画相比,更具有迷惑性,即使是不少经验丰富的老手也可能看走眼,更别提方天这样的新手了。
“于右任,冉翁老人,乃是民国时期的书法大家,这幅对联的字体明显是他融合魏碑与草书所创的独特书体。
一般人会因对联写在同一张纸上而武断地认定其为赝品,殊不知老先生当年因政局动荡、期盼海峡两岸统一的心情,故而他的对联往往书写在同一张纸上。
这幅字是真迹,市场价约在十万元左右。”
方天对于近代的一些画家和书法家,并非刻意研究,这是许多古董爱好者共有的特点。
因为近代的书画作品通常价值不高,仿造门槛较低,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愿过多涉足。
方天之所以能够一眼辨识,主要是因为在前世他曾看过一个专门鉴别近代古董的鉴宝节目,耳濡目染之下,对这方面较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