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没人理会这些,仍然乱哄哄围在里边。
车宏轩带着王胖和王秀一下挤进同学群里,直接来到王家父母面前。
有人对这帮孩子喊道:“你们这些小孩子给我离远点,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古明远眨着小眼睛迎上去,指着那人喝道:“你喊什么找挨打怎么的”
李思雨也上来帮忙:“你他妈狗胆包天,竟然敢骂我们,是不是屎壳郎去毛楼——找死(屎)啊!”
其他人也跟着闹哄,现场乱起来。
那人大声喝道:“赶快给我滚开,否则我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古明远一蹦高举起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他嘴巴上立即出现五个手指印。
情急之下,那人飞起就是一脚,古明远被踢个跟头,捂着胸脯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
李思雨一边喊着“给我打”
一边挥起就是一拳,重重砸在那人脸上。
其他胆大的同学蜂拥而上,把那人围在中间一顿拳脚。
那人也知道这些孩子不能深打,一旦打个好歹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只是招架而已。
有几个带着红袖标的人冲过来,正准备下手,突然有人认出古明远和李思雨的,马上大喊一声“停”
,现场乱象戛然而止。
正乱的时候,车宏轩拉着王秀到她妈妈面前,小声对王家妈妈说:“婶婶放心,姥姥和他俩都吃住在我家。”
婶婶热泪盈眶,用眼神告诉他听懂了。
王秀见爸妈蓬头垢面、消瘦了很多,哭了。
王胖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也哭了。
车宏轩生怕被人现,赶紧让王秀和哥哥回去,自己留在这里参加战斗。
不多功夫,小孩子们连喊再叫乱哄哄跑了。
车宏轩把大家带到商店前边,那里有个卖油和面的,还有一个瘸老太太是卖灶糖的。他掏出五块钱,给同学们每人买了一块油和面、两块灶糖,慰劳大家。
大家高高兴兴吃起来,不时还有人喊:“痛快,大获全胜!”
那时候能吃到这些东西不容易,香的大家不得了。
自从上学开始,妈妈为了让车宏轩广交朋友,什么时候都给他揣上几块钱。
没过几天学校放假了,不用去上学了,可谓是马放南山枪刀入库。
妈妈怕车宏轩荒废了学业,找出几本书让他每天坚持学习。
车宏轩对学习并不感兴趣,可又不得不应付妈妈,这倒使他在那个混乱之时难能可贵地积累了很多知识,对他的一生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车宏轩还是每天跟爸妈同时起来,去放猪,顺便还会割些蒿草用来烧火做饭。有时候在绿野里流连忘返,背几段古诗,也许唱几段小曲,优哉游哉好不美哉。
六月份车家也出点情况。
第一件事是姐姐跟同学们一起出去了,妈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急坏了。妈妈虽然不愿意和别人说出自己的苦闷,可她明显的消瘦了,早上起来两眼总是有点血丝。
第二件事是爸爸突然被调到另外一个公社的粮库去,距离家里有上百公里,骑自行车需要大半天。很显然,这是惩罚性的。
原来爸爸是工人队长,调过去后只是做了一般工人。
工人队长虽然不算什么干部,就连个股长都不是。可在粮库能干上这个并不简单,这个兵头将尾的差事就和生产队里打头的一样,必须有非常好的身体素质和压人一头的技术。
粮库的活就那么几样,可你必需样样拿得起来放得下。抗麻袋,要把麻袋尖角坐在肩窝里,走起来麻袋不能贴耳朵。上跳板,一节条跳板走几步必需一步不差,每一步都能赶上跳板向上弹起的时候起步,利用跳板的弹力实现借力上行,这样才能持久的干下去。否则,你有多大力气也不好使,没蹦跶几个回合便就满身是汗、气喘吁吁,没办法再干下去。做粮仓,如果不是行家里手,粮仓起到一定高度就会胀开,那就必须推倒重来。那时候粮仓都是都是用芦苇编织的茓子围起来的,没有几年的实战经验干不好这个活。缝麻袋嘴,那要快,还要针距相等。就这几项手艺,那都必需是经过实干才能练出来,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爸爸这几样绝活在全县系统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正常情况下爸爸每个周六晚上都会回来,可现在两个星期过去了,爸爸还没回来。
妈妈有点慌,去粮库找到关系好一点的领导了解情况,人家告诉她没大事,让她等等。
妈妈心里非常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从那时候起妈妈开始谨慎了。
这天早上,家里突然来了一些人,怒冲冲的推门就进,问了王家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妈妈做了肯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