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季欢就带着姜语白和季巧往院门那里走,一边走季欢嘴里一边念叨着:“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季家人卖女儿挣得五十两带血的银子,全都用到了季远和季东、季西身上了,我季欢无能啊,连妹妹都保护不好,爹娘吃妹妹的肉,喝妹妹的血,我却无能为力,我不是个好姐姐,我无能啊。”
季满屯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这要是让季欢出去了,一边说这些话一边要饭,那他们一家子不得被赶出东牛村啊,想着季满屯赶忙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拦住?”
季远这次的反应倒是比季明和季森都大,他一个读书人,要是让人知道了吃妹妹的人血馒头,别说是考取功名了,就连去学堂念书都难了。
他飞奔着冲到了院门前面,一把关上了院门,陪着笑说道:“二姐,都是一家人,咱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这样。”
“不至于?被吃肉、喝血的不是你,你自然觉得不至于,怎么?怕你吃人血馒头这事儿传到你同窗耳朵里?别说,你还真别说,我正有这个打算。”
季欢冲季远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了季满屯他们,“我呀正打算先端着碗把刚刚的那番话在村子里绕着主路段循环说个一百遍吧,然后呢,我就打算去县城里了,志博书舍门口那块空地就不错,我再在那附近把刚刚的话循环说个一百遍,我想总能碰到几个和季远相熟的人吧?”
季欢视线看了看季远,见季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季欢继续道:“到时候人家要是问起来,我就把我在季家是怎么被当做老黄牛,还有你是怎么吃人血馒头的事儿,给他们一五一十的讲明白了,他们听不懂也没事儿,我可以循环讲,一直讲。”
季满屯听着季欢的话就要往地上晕,刘凤梅扑了过去,和季明一左一右扶住了季满屯。
季欢冷笑的看了过去,嘲讽道:“爹,你要晕就晕,我又不吃那套,继续出去要我的饭也就是了。”
季满屯听她这么说,重重叹了口气,“可不能这样啊季欢,咱们都姓季,若是真被村里人赶了出去,那是全家都被赶出去,包括你们三个。”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村里人还是挺喜欢我们的,不然咱就试试,这个没事儿,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1,爹,咱们在这儿说了半天也没大用,还不如让我验证一下,到时候是咱们一大家子都被赶出东牛村,还是只有你们被赶出去,我还挺拭目以待的,行了,闲话我也懒得说了,走了,要饭去喽。”
季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欢喜,季家人都快被她气死了。
季明也忍不住插话了,“爹,不然就给她们吧,咱们家在这村里也几十年了,要是真被赶出去了,又该去哪儿落脚呢?而且季欢要是说了那些话,不仅季远受影响,季东和季西还那么小,日后会被同村的孩子排挤的。”
“我能不知道吗?”
季满屯甩了甩刚刚修好的烟袋锅子,他现在就是在赌,赌季欢要脸,做不出端着碗要饭的事。
季满屯心里七上八下的,而季欢已经带着姜语白和季巧出了院子,季巧刚回来一日,对季欢的操作还有些看不懂,红着眼眶劝道:“姐姐,要不咱们回去吧,你和语白姐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再连累你们出来要饭怎么行呢?”
季巧眼眶红红的,季欢凑了过去低声道:“不用担心,我是装的,你乖乖和你语白姐跟在我身后看着就好。”
说着,季欢不忘冲自家小兔子眨了眨眼,姜语白经历了这么多次,已经对季欢的操作有了些心得,因此很是放心的拉住了季巧,“放心吧,她对付季家人很有办法的,咱们俩跟着稍微配合一下就好。”
季巧看了看季欢,又看了看姜语白,不知道自己两个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院子里,季远听外面半天没动静,胸口上的大石头立马松了一些,“爹,姜还是老的辣,您果然猜的没错,季欢她到底还是要脸的。”
季满屯哼了一声,被家里最有学问的老三夸奖了,腰板挺的笔直,“那是,你爹这几十年也不是白活的。”
就在父子俩还想接着吹嘘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季欢带着哭腔的喊声:“瞧一瞧,看一看啦,季家人卖女儿挣得五十两沾满血的银子,全都用到了季远和季东、季西身上了,我季欢无能啊,连妹妹都保护不好,爹娘、兄弟吃妹妹的肉,喝妹妹的血,我却无能为力,我不是个好姐姐。”
缓了口气季欢不忘点题,毕竟她现在是出来要饭的,“大爷、大娘给点吃的吧,我爹娘兄弟吃妹妹的人血馒头,可我季欢不能啊,我实在做不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爹娘,恕女儿不孝了,女儿实在做不出吃人血馒头的事儿来。”
季欢一边扯着哭腔大喊着,一边往远处走,不过她神情到很是平淡,毕竟这会儿村路上没啥人,她演了也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