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帝收回手,看向巫医,“尽快安排取血事宜,连夜制药。”
巫医大喜:“遵旨。”
众臣散去时,季朗坤悄悄走到巫医身边,“那是帝女,取心头血的事,可不能有闪失!”
“尚书大人放心,只要公主身体康健,就不会有闪失。”
季朗坤叹口气,调转脚步之
()际,见沈茹思看了过来。()
他看懂了女子眼中的泪光,是恐惧的凝结吧。介于臣子的身份,他没有上前安慰,只稍稍颔首,耷拉着肩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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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缄默的卫九走出养心殿,与自己的父亲并肩离宫。
“吾儿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昨夜从城外回来着凉了?”
“昨日没休息好,父亲不必担忧。”
卫九坐进自己的马车,摸了摸滚烫的额头,靠在车壁上闭眼嗤笑。
做每月逢九的那个自己时,甚至不知发热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做卫湛真累,要把日常中酸甜苦辣咸的滋味都品尝一遍,还要收敛心性以防被人看出破绽。
暮色四合,卫九回到玉照苑,见宁雪滢正在霞光里读书,出声咳了声。
宁雪滢抬眸,“你嗓子哑了?”
本是为了打声招呼,却不想被听出异样,卫九背手,“有吗?”
宁雪滢走过去,发觉他脸色苍白,便抬手捂住他的额头。
滚烫一片。
宁雪滢二话不说,拉着人走进东卧,又唤来秋荷。
把脉过后,秋荷肯定道:“姑爷体内气血运行不畅、阳气不足,是着凉的症状。”
宁雪滢随即写下药方,拿给秋荷过目。
秋荷欣慰地点点头,“小姐都写对了。”
可谓对症下药,进步着实不小。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坐在软榻上的卫九意味深长地轻哼了声:“我当是被人关心,合计是拿我练手呢。”
宁雪滢示意秋荷尽快去煎药,弯眸道:“关心和练手,两不耽误。”
卫九扯过毯子裹住自己,一副脆弱相,有点子弱柳扶风之态。
宁雪滢好笑,陪在一旁,但也不耽误翻看手里的医书。
书都比他重要是吧。
卫九抽走她的书,“啪”
的合上。
“好好好。”
宁雪滢无奈,纯粹地陪在一旁。
大年初七,本该针灸的,宁雪滢与秋荷商量后,打算推迟到明日,视情况而定。
喝了药,卫九倚在如意枕上假寐,裹在身上的毯子被压到身下,官袍也被压出了褶皱。
宁雪滢取来新的毯子为他盖上,之后就百无聊赖地守在一旁,每隔两刻钟摸一下他的额头。
歪倚在榻围上很不舒服,陷入浅眠的男人挪动起位置,横躺在榻上,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穿过炕几,搭在了女子的腿上。
腿上沉甸甸的,宁雪滢无奈地戳了戳他的小腿,温柔笑道:“以前怎么没发觉你睡觉不老实呢?”
发热会头胀,宁雪滢拿开他的腿,向一侧挪了挪,替他按揉起头维穴,力道不轻不重。
潜意识里没有察觉到危情,卫九没有醒来,沉浸在一片暖香中。
夜幕拉开,檐下灯火燃亮,宁雪滢做得腰疼,只好附身凑近男人耳边小声道:“夫君醒醒。”
纤薄的眼皮微动,卫九慢慢睁开眼,有些恍惚。
在意识到自己陷入沉睡后,他转过脸,对上女子温柔的眸,有那么一瞬,竟忘记自己置身何处,还以为是通过卫湛的视野看着宁雪滢,否则怎会觉得她温厚体贴又柔媚娇俏?
自知失态,卫九浑身不自在。
宁雪滢捶了捶腰,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夜里秋荷又为姑爷诊了一次脉,“明日后半晌若是不烧了,就应该无碍了。”
等秋荷离开,宁雪滢还是不放心,每隔半个时辰就会醒来,摸一次男人的额头。
虽因发热意识昏沉,可卫九还是感受到来自她的善意。心中涌起不知名的滋味,很受用又很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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