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礼回到南小馆门口,心情依旧难以平复。他的内心很矛盾,也很彷徨。岑礼很不愿意看到谷杍葵孤立无援的样子,但是岑礼又很担心言晗现在的处境。毕竟,言晗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对人没有戒心。一想到言晗生病时苍白的脸,他岑礼既心疼又不忍心。岑礼何尝不知道自己并非圣人,无法兼顾到两个人的安危。想到这里,岑礼把拳头狠狠地砸在坚硬的墙上,怨恨自己如此无能。
北理学院的参观之旅几乎囊括了学院内所有数得到的地方。言晗跟着韦一名在偌大的校园逛了一圈,身体实在疲惫不堪,竟靠在沙上安静地睡着了。白凛抱起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盖好被子。白凛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安心地笑了。言晗身体刚刚痊愈,虽然看起来精神不错,可是在短短一天之内参观这么大的校园内如此多得地方,精神再好的人也不免觉得疲惫,更何况是大病初愈的人。
参观校园的时候白凛一直陪在言晗身边,不免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了。在参观校园的过程中,有很多次白凛看到言晗流露出有些疲惫的神情,他就想打断教务主任的介绍。可是每每看到言晗认真听讲的神情,白凛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无法开口。可是,现在看言晗没有什么不适,而是安静地入睡,他才稍稍放心。白凛小心地走出阁楼,慢慢地把卧室的门关上,让言晗安静地在阁楼休息。
沿着窄窄地楼梯往下走,窗外的日落的余晖透过小窗洒进屋子里。整栋小馆都很寂静,白凛来到正厅,遇上刚从外面回来的岑礼。岑礼走进正厅,环顾一番之后没有看见言晗的身影,只见白凛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慢条斯理地往沙走去,他不由得眉稍稍一紧锁,忽然心里缠绕着一丝不安与担心。
“你怎么没有陪着她?”
岑礼严肃地询问道,只见白凛缓缓地在沙上坐下,没有任何的回答,平静地看着有些急躁的岑礼。
“你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呆着?”
看着白凛淡漠地样子,岑礼一改平日里谦和的样子,有些动怒了。
面对岑礼的质问,白凛的表情并没有半点波澜,他悠然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自顾自地倒一杯茶,缓缓地品茶,表情显得很平静。岑礼有些愠怒,他从白凛身边越过,朝着楼梯走去。
“她很累,已经睡着了。”
白凛的语气很平静,岑礼的脚步停在楼梯前面。
“不要去打扰她。”
岑礼没有理会白凛,他背对着白凛,沿着楼梯往楼上走去。白凛一声淡漠的冷笑,让岑礼驻足了。岑礼背对着白凛,站在蜿蜒的楼梯上。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呢?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岑礼的瞳孔瞬间扩张。白凛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些讽刺。
“第二次以别人的管家的身份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你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岑礼,现在的你,还会想起要关心一下言晗吗?”
岑礼沉默不语,他的沉默似乎在无声地承认自己内心的纠结与不安。白凛看着岑礼僵硬的背影,眼睛的深处似乎看到的未来的景象,眼神闪过一丝丝地轻蔑和鄙视。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岑礼深深地呼吸,冷淡的言语下似乎在努力的掩饰自己的心情。
“是吗?”
白凛调侃到,语气略带点轻蔑。
“说得真冷静。”
岑礼倏然转身,2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白凛的眼神是冷静的,岑礼的眼神却有些心虚。他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惧怕。因为岑礼觉得,白凛和他共同的过去让他也坚信如果他优柔寡断和错误的怜悯,白凛也将面临着一样的问题。他们都是以他人管家的身份回来,又以这个身份去面对昔日相处过的人。唯一不同的是,岑礼是第二次面对这样尴尬的场景,而白凛是第一次面对。如果说是担忧,岑礼相信白凛会比他更担忧一些吧。但是,岑礼看着白凛深邃的眼神,却无法寻找到自己所坚信的事实。
“我们都一样,白凛。”
岑礼平静地说到,因为有交集的过去,所以他一直都在说服自己即便是怜悯谷杍葵,那也不过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