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能妥协,将就身上拖着个乱动的一百多斤大活人,向着客厅的桌子艰难爬行。
宁予洲简直匪夷所思,他从未想到自己十几岁时的匍匐训练成果会在多年之后应用在这种奇怪的场合。
拿到抑制剂后,宁予洲又费了番功夫把池衍乱动的身躯压制住,在其伤痕累累的后颈上找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处勉强能注射的点位。
注射针刺破皮肤,冰冷的抑制剂被打入腺体,a1pha挣扎的力度变小了。宁予洲留心观察了一阵,待其彻底平静下来,心下松了松,这才解开了桎梏。
结果就在他收手的一瞬间,池衍再次暴起难,直接将他撞翻在地!
宁予洲的后脑勺惨遭二次重创,被撞得眼冒金星,终于忍不住脱口亢骂:“……什么疯!”
失去理智的a1pha根本听不进,他似乎被彻底激怒了,紧扣着宁予洲肩膀的手指关节咔咯作响,力道比之前还要大许多,像是要将宁予洲的肱骨当场碾碎。
宁予洲忍无可忍,一阵搏斗后,翻身将池衍死死反压在身下,锁手拧臂卸了他两只胳膊。
池衍却仿佛丝毫不觉疼痛,仍在剧烈地动弹扎挣着,他浑身滚烫热,充血的双目死死地摄住宁予洲,眼神凶狠执拗,像是要硬生生从他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宁予洲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儿去,又得压制人又得收敛力道不伤到人,一番折腾下来属实有些狼狈,皮肤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额角也汗津津的,嘴里微微喘气,紧锁起眉头。
抑制剂完全没用……不,这不单单只是情热期。
宁予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凝神静气,直接展开了自己的精神触梢,强行刺入了池衍的精神域。
精神域是一个人精神世界的具象化存在,是最本真也最脆弱的要害之处。
宁予洲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池衍精神域攻击排异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整个探入的过程十分轻松,他没有收到任何反击,甚至连一丝阻碍都没有,顺利得有些可怕。
进入到最深处时,他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池衍的精神屏障已经被彻底破坏了。
所有的感知触梢被尽数搅断碾碎,整个精神域全然裸露在外,只剩下一片干涸开裂的黄土枯地,已经在土崩瓦解的边缘。
宁予洲看得怔忡。
他见过精神域崩溃的人,但从没见过精神域荒芜到这种地步居然还能活着的人,这情况比受过s级晶化植株精神污染的重伤员还要严重。
陈岘和陈岫到底都干了什么?
精神域受到刺激的a1pha再度狂躁化,将怔的宁予洲撂翻了过去,背脊猛地撞向墙壁。
在宁予洲做出反应之前,池衍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后颈处,尖利的犬齿瞬间刺破了皮肉!
宁予洲在基地外受过不计其数的伤,早已对痛觉不太敏感,但依旧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激得闷哼了一声。
他仿佛被一只剧毒的蛇或蝎子蛰了,致命的毒液正从伤口迅倾注,顺着血管侵入四肢百骸,令他浑身腾升出极度的不适——眩晕、恶心、反胃。
极度的眩晕恶心中,宁予洲似乎隐隐嗅到了一股隐秘清幽的香气。
他后知后觉现那不是闻见的,而是从他自己体内溢出的,毒素的味道,铃兰味的信息素。
——池衍在注入信息素,在试图标记他。
但beta没有腺体,身体也并不适合接受a1pha信息素的灌注,过量的信息素在宁予洲体内横冲直撞,又无处可去,只能源源不断地溢出再消散。
狭小的房间里充满了浓烈的铃兰信息素,原本该是清透静心的花香味,此时却凝实为了欲望的载体,试将房间里的两人都溺毙其中。
周身浸泡在浓郁的信息素中,饶是宁予洲是个beta也快要窒息了。
“……松开!”
他的手死死地扯拽着池衍的头,企图将人从身上拽下去,咬牙切齿。
失控的a1pha却浑然不觉,甚至咬得更加用力,血液顺着伤口流入他的口中,如琼浆一般腥甜诱人,他舔舐,并渴望更多。
抑制剂没用,拆胳膊卸腿也没用,还剩下精神震慑这一种办法,但强行压制大概率会使得池衍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域彻底崩溃,也不能用。
宁予洲的脑子越昏沉,挣扎了半天,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啃就啃吧。反正他是个beta,被啃一口也不会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