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娘听着外面的交谈声,只觉得脑袋都要大了,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怎么现在都凑到一起去了。
她侧过头看向南廷玉,南廷玉脸色白如薄纸,唇间却是一抹红,他扶着她的手臂缓缓站起身。
“孤失明的事情绝不可泄露出去,你想办法搪塞他们。”
“是。”
她答应的利索,倒是乎他的意料,本以为她会害怕怯缩。
郁娘附在南廷玉耳边小声道了句话,南廷玉脸色有些古怪,但也没有拒绝,她抿着笑,走出门去,换上一副温顺模样。
“祈小姐、亭公公,你们二位找殿下有何事?”
亭公公刚想开口,就被祈明月抢先,祈明月今日穿着粉色对襟半臂襦裙,上绣银丝花纹,粉带系于身前,勾出盈盈一握的腰肢,乌挽做流云髻,上插粉色玉簪和鎏金银花钗,一看便知精心打扮过。
“你怎么会从表哥的房间里出来?”
郁娘心想,这祈姑娘真会吃醋,她温声道:“回祈姑娘的话,殿下往日习惯醒来时有热水喝,奴婢刚刚是进去给房间里的暖壶添上热水。”
祈明月不作声,一双美眸充满敌意瞪着郁娘。
明明以前,南廷玉不让婢女近身,现在郁娘却可以随意进出南廷玉的房间。
这个变数让她很不安,也很嫉妒。
若不是身边有人,她已经想一巴掌打过去,出一口恶气,也顺带让郁娘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亭公公看到祈明月这脸色,心下了然,咧嘴露笑,向郁娘问道:“太子殿下醒了吗?”
“醒了,亭公公若有事,奴婢可代为传话。”
亭公公甩着拂尘摇头:“不,你代不了,这事,奴才要亲自和殿下说。”
“亭公公,进来说吧。”
屋内传来南廷玉的声音,低沉沙哑。
亭公公连忙换上一副恭顺谄媚模样,弯着脊背进去,身后,祈明月也跟了进来,郁娘想拦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亭公公停在屏风后面,眼神提溜转:“殿下,奴才昨晚本来要动身离开,结果走前才想到圣上差了份书信给奴才,让奴才一定要亲手交给你。哎,奴才这脑子不中用,记性不好,还请殿下恕罪。”
南廷玉哼了声,笑声如嘲似讽,亭公公却似没听到,脸上依然挂着谄媚的弧度。
“递过来吧。”
一而再再而三,不过都是为了确定他到底有没有事。
还真如狗皮膏药,黏到身上不放。
“是。”
亭公公拿出书信,一进屏风,未料到南廷玉裸着上半身坐在床上,看着情形,下半身应是也没有穿衣服。
亭公公迅低下头,脸上浮现尴尬,暗道,这太子爷竟有这怪癖,睡觉一丝不挂。
南廷玉一副困顿模样,倚着床栏,不看亭公公,只懒洋洋伸出手,接过书信后随手扔到床边。
“孤知晓了,劳烦亭公公替孤向父王传达谢意。”
“是,殿下你不看……”
亭公公还想说什么,只是甫一抬起头,便见南廷玉斜睨过来,面上似有薄怒,亭公公又立即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口里的话也吓得戛然而止。
这位太子爷在外人眼里是温润如玉,但从自己这几次的交锋来看,太子性子乖戾,难以捉摸,不是什么善茬。
“孤稍后再看,现在要起床,亭公公不走,是打算来伺候孤吗?”
屏风外,郁娘笑着接过话:“亭公公,你就不要抢奴婢的活,伺候殿下可是奴婢过五关斩六将抢来的。”
亭公公讪讪一笑,退出屏风:“奴才这就走。”
亭公公方一离开,祈明月便走进屏风,口里的那声“太子表哥”
才说到一半,不知道看到什么,脸色忽地通红,一时说不出来话,脚底也似长根走不动路。
直到一声冷斥响起:“出去!”
祈明月才恍若回神,红着脸退出屏风,唇瓣嗫嗫。
“往日舅舅便是这般教你礼仪的吗?”
“太子表哥,我……我不是有意的,我……”
祈明月嘴上是这般说,心里却忍不住想入非非,习武之人,果真身材匀称,肌肉分明,十分的英武非凡。看一眼,便令人心潮澎湃。
只恨太子表哥不是女子,不然今日她这般闯进去,见他衣衫不整,全然可以对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