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莫央到这儿来,还给了她这么一桌子东西的那位老人家,站在一边捋着长长的白胡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慈祥得一塌糊涂地问:“哦呵呵呵莫央为什么不吃呢?是这些东西不合你的胃口么?”
莫央艰难地把自己的脑袋一点一点地给拧了过来,挣扎着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想吃啊我想吃的我都快死了我可可是永夜他他说我不能吃啊”
“哦吼吼吼圣女的本心依然,很好很好啊哈哈哈”
莫央没顾得上去想这位老人家所说的奇奇怪怪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因为他边说边伸出左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然后那满桌子让莫央生死两难的大鱼大肉,居然一下子统统变成了一大堆只有猴子才爱吃的水蜜桃!
“啊!您这是干嘛呀!我就算是不能吃,您让我我闻闻味儿也成啊!饿死之前哪怕我能过过眼瘾我也就瞑目了啊!”
莫央凄厉的嚎啕在下一秒就瞬间变成了惊喜的尖叫:“啊!哎呀呀!哇塞塞!神仙哪!您原来真的是位活神仙哪!”
她简直恨不得直接爬上桌子,护住这些随着又一个响指而再次出现的美味佳肴们。
“哦呵呵呵你想不想学学怎么把蔬菜瓜果变成你想吃,而且可以吃的东西啊?”
“想想想可是我真的能吃么?”
“当然能吃啊,咱只是把它们的味道和样子做一点改变而已。就好像是莫央,无论经过了多少时间和空间的转换,你的本质都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莫央对于忽然拿她来打的这个比方,有一点点晕菜,不过透过现象看本质,抽丝剥茧抛开次要矛盾抓住主要矛盾那可一向是她的强项。
她转了转眼珠子:“嗯也就是说,我看在眼里闻在鼻里吃在嘴里的是一块大排,但事实上吃到肚子里的却只是一颗葡萄?”
“因为你地饥饿感其实有一大半是来自于你地这张馋嘴。小馋猫如果不馋了。那自然也就不用夜夜溜出来偷食了。我说地对不对?”
莫央一声欢呼。一蹦三丈高地串了起来:“苍天大地如来佛啊!您老就是那救苦救难地观世音菩萨啊!我终于有了活路了啊!我要学我要学!快教我快教我!”
“这个小把戏呀。就是一种幻术。你去让永夜那小子教你吧。”
“啊?永夜?他也会?难道他也是神仙?或者他是个妖怪?”
“啊哈哈哈莫央啊。其实你也是会很多法术地。只是你暂时不记得了而已。”
他看了看窗外隐隐透进来地微光。拍了拍莫央地脑袋说:“好了。我也该走了。小莫央。你地馋病治好了。那可就要快点儿干活喽!哦呵呵呵”
然后。他就这么一下子从莫央地眼前消失不见了。
“神~仙妖~怪鬼啊!”
没等她凄厉的狼嚎嚎完,这个房间的门就忽然从外面打开了。一个从头黑到脚的家伙,这次终于没再用他那种冷淡到欠收拾的声音说话,而是重新调到了一个应该是代表着诧异和惊吓的音频:“是你?莫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莫央看着门口出现的那张因此而有了裂缝的铁板脸,所受到的诧异和惊吓可是一点儿也不比他少:“啊!你你你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你究竟是仙是妖?是人是鬼?是禽是兽?”
“第一,现在不是深更半夜而是清晨。”
永夜侧了侧身子,让莫央看外面的晨光:“第二,这里是祭司府,是我的住处,我当然会出现这里。倒是你,圣女殿下”
“这里是你家?!”
莫央跳起来冲了出去,只见这满眼乌泱泱的一片乌七麻黑,除了他永夜之外又有谁还能住在这种地方?
“请问现在可以回答我所提的问题了么?”
永夜在一眨眼间,就又恢复了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冷淡淡的模样。
“我那老人家他也没说这是你的地盘啊”
莫央的脑袋实在是有点儿懵。
“什么老人家?”
“就是一个白头发白胡子反正是从头白到脚的老人家,是他带我来的,他说到了这儿就可以光明正大”
而永夜那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神情,把莫央吓得不敢再往下说了。
永夜急切地问:“他有没有说他是谁?!”
“没没没”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他跟你好像很熟的样子哦对了,他还说让我跟你学幻术呢!”
“那他现在在哪儿?!”
莫央又想起了刚才那老人家瞬间消失的诡异场景:“他就这么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就不见啦!他一定是个老神仙对不对?要不然就是个会魔法的大巫师?他还会把一堆桃子变成一大桌好吃的东西”
永夜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整个人也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伸出手来扶着门框支撑着自己:“他不是神仙也不是巫师。他是我的师父,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去~世~了~那也就是说”
莫央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虽然鬼也分好鬼和坏鬼,而且永夜的师父一定是个大大的好鬼无疑。但无论如何,撞见鬼总还是会让人难免汗毛稍稍竖起来几根的。
“你忘了么,云间国是没有轮回的,所以也不会有鬼神。师父他
现在是“灵体””
“啊”
永夜现在的神色看上去是那样的悲伤和茫然,这让莫央有些手足无措。
“那些生前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且还有极大的心愿没有完成的人,在死后就有可能会变成“灵体””
永夜的眼睛看着正在他的脚下缓缓飘过的白云,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我从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居然也他究竟有什么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