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刚到三宝垄的前两个月,白天卖苦力,害怕被洋人无缘无故打死在街上。
晚上睡觉战战兢兢,怕土人给捉去卖掉。
所有这些不是瞎担心,而是他身边生的事情。
除了害怕外族人,还要防着极少数的同胞,他们与外族人合作,把刚来的新人卖掉,卖进山里伐木,卖进黑矿劳作至死。
这么多恐惧的事情,作为一个刚来的新人,前身每天过得担心受怕。
以点成线,以线成面,几乎所有刚来的新人活得害怕和恐惧。
接触到郑小曼、郑奕住、许明月、许大昌之后,张景现,这些在爪哇的老人,虽然不是那么害怕和恐惧,却也生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种情况,张景肯定受不了。
何况他的性格是把危险消灭于萌芽之中,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他预料到土人、洋人、新月人将来会威胁他、会抢他的钱,大概率还要弄死他,所以先下手为强,要把危墙提前给推倒。
避开岛上火光,从远一点的地方悄无声息登岛,小船拖进雨林里掩藏,向海盗营地靠过去。
防着暗哨,每一步皆小心翼翼,张景成功摸到海盗营地近处。
拉开眼前最近的一个茅草屋草帘,轻轻走进去,两个黑影正在草席上睡觉。
一男一女,用尖刀快刺破两人心脏。
这里不能犹豫,更不能圣母,什么不杀女人,可别作,真会死。
不让两人弄出动静,等断气,张景继续去打扫其它茅草屋。
审出来的结果,这里总有6o多人。
前天晚上杀死12个,来的海上烧死约2o个,按理道说,这里应该还有3o来人。
但是,对于张景来说,还要把它当成6o人,甚至是12o人来对待,因为不能百分百确定他找到的是同一伙海盗。
老祖宗说的,小心使的万年船,别骄傲,别自大,别圣母。
对于张景来说更是,人生信奉的名言就是:稳,死道友不死贫道。
随着清理茅草屋的数量增加,张景确定他没有杀错人,因为有约一半房子空着,生活物品在,没有人。
海盗营地中间,最大的茅草屋里,海盗领的老婆,送走自己的男人后,一直没睡,她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因为身边有孩子正在睡觉,房间里点着油灯,她就座着草席上等。
直到一个陌生人走进来。
不需要其它言语,果着上身的女人第一时间就要去拿身边的强弩,提前已经上好箭,抬起来就能射,
但陌生人的弩箭更快,进门就射了,正中胸口。
受到重伤,提不起沉重强弩,女人明亮的大眼睛从张景身上移开,看她的孩子。
一个七八岁小女孩,正在憨睡。
张景上前五六步,先是踢开女人手边的强弩,接着从她屁股下面拿出一把匕。
最后反击手段最识破,女人心如死灰。
不给别人逼上绝路,张景打手势,表示她的老公已经死,自己不会杀她的孩子,问她钱在哪里?
土著女人不会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她明白同样道理,交出钱财,是保护女儿活命的唯一办法。
用自己的血为墨,女人在草席上画了一幅地图。
地图的起始点是脚下草屋,钱财藏在这座房子后面,简单易懂。
得到想要信息,就在张景打算送女人最后一程时,女人又开始打手势,请求张景带走她的女儿。
这把张景给整不会,这是要女儿以身伺仇家吗?
为了让眼前陌生人同意,加上自己生命不多,女人又开始在草席上用血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