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小伙子从里间的办公室走出来,手上拿着浇花的水壶。“你好!楼老师在学校有课。需要给您预约吗?”
谭啸龙皱着眉头一脸迷惑,从嘴里拿下一直忘了点着的香烟。“预约?不不,我又没有心理问题,”
他觉得很好笑,对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憨笑着说:“我就是看看,好奇你们这是干什么的。”
助理从前台的桌面上拿出一本薄薄的宣传册,“这个您可以拿走,看看吧。身边有需要的人可以过来,凭此册获得一次免费心理健康测试噢。”
谭啸龙正要拒绝,忽然身后嘈杂声四起,一回头,两三个大汉抱着一个大型盆栽进来了。“我是刚才打电话要过来送花的,谁来签收,放哪儿?”
“我来。助手说。
谭啸龙转身离去,手上拿着一本宣传册。
教工食堂里,楼越端着放着一盒酸奶和一份沙拉的餐盘,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你中午就吃这么少啊?”
靳媛喜气洋洋地走过来,坐到楼越旁边。她看上去情绪不错。
“怎么样这两天?”
楼越问。
“挺好的。我现在就是尽量把钱抓在手里。他爱睡谁睡谁吧。”
靳媛拿起筷子说:“我昨天逛街一下午刷了十二万——”
看着楼越惊讶的眼神,她说:“也还好了,我给自己从头到脚买了新的,还给你工作室定了绿植,你不用管,要是死了就打电话叫他们上门换。”
楼越忍不住笑了。快乐对有些人来说就这么简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觉得,报复真的超爽的。虽然你说过,报复不是好事。”
“我说了吗?我什么时候说的?”
楼越惊讶地问。“还有,这就是你的报复?”
“我记得你上回是这么说的啊,”
靳媛回想着:“你说,报复性心理补偿有时候是转移视线,回避核心问题。报复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也不绝对……”
楼越斟酌着语言,边想边说:“如果一次性的报复可以让你从此放下执念的话。对你来说,过度消费就是你的报复方式。但这种满足感不能持久,你就会不断重复这个过程,最后所谓的报复成了自己的新的成瘾症状。”
“那什么报复能持久?我除了花他的钱,还能怎么报复?叫人把他打一顿?还是把那些女的打一顿?”
楼越笑着摇头:“别为了他的道德过失去干犯法的事情。”
然后她想了想,说:“这样说很没劲,我承认,我在报复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和创意。”
“我不像你啊,总是这么风淡云轻,心理学家擅长自我分析自我调节,对吧。我呢,是一个很计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