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笙還在撫摸那兩個字,沒有理他。
秦飛鵬譏諷地笑了一聲,轉身要走。
「你太自大了。」秦禹蒼開口說。
秦飛鵬腳步一頓,回頭眯眼看他:「你說什麼?」
「我說你太自大,以至於只懂得以己度人。只是我以為你開始只想儘快按照繼承法儘快分得一杯羹,沒想到你的胃口這麼大,是想要全吞?」
「我兒子的產業只能給我,難道還能給外人?」
秦禹蒼淡淡道:「這家公司不是秦驥一個人的,裡面投資公司、信託機構、各種投資人混雜,還有股東,合伙人,創始團隊……勢力範圍錯綜複雜,就算你吞得下,你消化得了嗎?號稱千億的商業帝國,也不過建立在市值之上,如若股價狂跌,自然大幅縮水。到時候別說是千億,百億都不一定保得住。」
「秦瑞是怎麼管教你的,怎麼一點家教都沒有。對長輩這麼說話?」
「我看你說話也沒什麼家教。」秦禹蒼瞥了一眼夏澤笙,「對於一位剛剛受到了喪夫之痛的人,說出那樣的言辭。」
秦飛鵬氣得臉色發白還要再說什麼。
這時候夏澤笙已經站了起來,把死亡證明遞還給何甄,然後對秦飛鵬道:「爸,秦驥的身後事,何律師會妥善處理。其他的事……抱歉,我現在狀態不好,以後再說吧。」
說完這話,他不再停留,已經向何甄及坎貝爾告辭,離開了別墅。
他在院子裡站了片刻,眼神有些失焦。
但是很快的,秦禹蒼跟了出來,他便又恢復了正常。
兩個人沒有說話,安靜地上了車,秦禹蒼髮動車子開了出去,一路都很安靜,直到即將抵達夏晗所在的小區。
夏澤笙忽然開口:「就在這裡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走回去。」
秦禹蒼問他:「你確定嗎?」
「夏晗不喜歡看到秦家人。你不要出現,會被遷怒。」夏澤笙說,「你不要去了。」
秦禹蒼在路邊停下了車,夏澤笙下去,關門的時候還叮囑他:「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我在江邊坐一會兒就回家。現在心裡有些亂。」
秦禹蒼感覺有些怪:「你沒事吧?」
「我……沒問題。」
幾次勸阻都被拒絕,秦禹蒼想了想,便發動車子開了出去,從後視鏡看到夏澤笙在靠江邊的公園椅上坐了下來,黃昏之後,路燈亮起一點,照在他的臉上。
這個場景,印在了秦禹蒼的腦海。
他把車開出去了五六公里快要上高架的時候,看到了手剎旁邊夏澤笙遺忘的那副手套。那張被他忘記在夏晗家茶几上的銀行卡就放在手套旁邊。他忽然想起了後車廂里的那塊兒原石。
還有夏澤笙出發前的話。
——因為我要離開,想麻煩你,再幫我保管一段時間翡翠原石。
猛地一腳剎車,輪胎髮出了尖銳的響聲。後面的車嚇壞了,差點追尾,司機打開車窗罵著「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