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你是不是跟我開玩笑?」秦禹蒼扭頭看他。
夏澤笙怔怔看著他好一會兒,忽然悵然一笑:「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很像秦驥。」
「夏先生,我不是秦驥,我是秦瑞的兒子,我叫秦禹蒼。」秦禹蒼對他說,「而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人說過我與秦驥相似。」
「真的沒有嗎?」
「我確定。」秦禹蒼毫不猶豫地說。
是的。
他確認。
三年來,有時候在夢裡掙扎,仿佛還在那片寂靜深黑的海底。
每一口海水都像是水泥般灌入他的雙肺。
讓他窒息,並沉甸甸地下墜,直到渾身遍布冷汗地醒來。
每每此時,他都會爬起來去看鏡子裡的自己,看那張與秦驥毫無相似之處的年輕的臉。然後他才能真切地意識到他成為了另外一個人。
重獲生。
而不是另一個噩夢的延續。
旁邊的高架路上,汽車在雨中呼嘯而過,車燈的光一瞬一瞬的照進來,秦禹蒼的面容在一明一暗中被勾勒了出來。
夏澤笙自嘲地笑了一聲:「是我冒犯了,抱歉。」
他不等秦禹蒼回話就延續剛才的話題解釋:「我和秦先生有婚前協議,財產不混同……而我恰巧婚前沒有什麼財產。」
「秦驥失蹤後,你作為他合法配偶,應該有他財產的代管權。」
「我將這個權力大部分轉交給信託機構了。他那麼大的產業,總不能在回來之前,被我弄得亂七八糟吧。專業的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夏澤笙說。
「那你剛拿的翡翠原石……」
「我不可能賣掉它。」夏澤笙輕輕地開口。
意料之中。
秦禹蒼嘆了口氣:「你沒有錢,也無處可去。所以你剛才從白雲居離開後本來的計劃是?」
「我本來沒什麼計劃。可是你接上我後,我忽然有計劃了。」夏澤笙看著他,眼睛像是一汪池水,他笑了笑,「瑞叔剛下車的時候說,讓你一定照顧好我……你看起來像是個孝子,想必不會讓瑞叔失望吧。」
秦禹蒼意識到自己似乎一時心軟,讓一個大麻煩上了車。
秦禹蒼又掙扎了幾下。
說自己出資送他去酒店住幾天,又或者開車帶他去找朋友。
夏澤笙一會兒說自己身份敏感跟秦禹蒼出入賓館如果被抓拍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一會兒說自己沒什麼朋友讓他不要費心了。
其實還有幾個甩掉夏澤笙的方案。
但是夏澤笙是鐵了心要糾纏他,這些方案一定會想到辦法化解,提出來似乎除了浪費時間沒有別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