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溪总感觉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略微窘迫。
她垂下头佯装思索了一下,然后说:“还行吧。”
蒋聿成眼底的笑意加深,也没有戳穿她。
“算了,别给我挽尊了,我知道我的厨艺不好。我对吃也没有什么大的兴趣,做饭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毕竟,那会儿在国外实在没钱天天下馆子,只能自己做了。而且,国外那些东西我也吃不惯……”
他像个老朋友那样跟她说了一些他过去在国外的琐事,也不在乎她有没有回应,似乎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迟溪听着听着就有些不是滋味,连嘴里的面条好像都没有味道了。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默默吃着。
“吃完了吗?”
十几分钟后,蒋聿成问她,目光落在她停了的筷子上。
“嗯。”
她点点头。
他起身收拾了东西,去了厨房。
迟溪望着他清洗餐盘的背影,心情复杂。
明明有洗碗机,他却更喜欢手洗,不知道是不是那会儿在国外一个人生活时养成的习惯。
安静的夜晚总是很容易滋生一些别样的情愫。
迟溪沉默地抱了抱膝盖,将拖鞋踢掉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光着脚吗?现在是冬天。”
他不知何时回来了,单膝蹲跪到她面前,替她穿上拖鞋。
他手指温柔,换鞋时和她冰凉的肌肤贴合,竟有种久旱遇甘露的熨帖和舒适感。
她不觉颤了一下,吁一口气。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噼里啪啦敲打在玻璃窗上,奏出一曲杂乱却宁静的乐章。
这个夜晚真是安静极了,夜色浓得像墨一样。
迟溪又低头去看他,目光不可避免地胶在他清晰流畅的下颌线上。
那是一条紧绷的弧线,有种清冷的禁欲感。
蒋聿成的嘴唇很薄,那种弧线锋利的削薄,颜色是很自然的绯红,特别性感,让人想要吻一下。
他的肩膀很宽,薄薄的毛衣覆盖着颀长而健美的身躯,看着就很有力量感。
“小时候就不穿拖鞋,现在也是这样……”
他说话的时候,喉结微微滚动,让人想要亲吻、吮吸。
她有点烦躁,不想再听他废话了。
心里这么想她就直接行动了,屈身往前。
他还以为她摔倒了呢,伸手就捞住了踉跄往前的她,将她捞起来抱住:“怎么了?”
抬头和她的眼睛对上时却噤声了。
她的眼睛里是一团水雾,氤氲、潮湿,分明是清明而淡漠的一张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艳。
蒋聿成恍惚间又想起六年前那个夜晚,那时候,她也是用这样一双眼睛望着他。
分明他们上一刻还坐在席子上一起看书,他低头认真地给她讲解习题。
可他说了半天她也不理他,他诧异地回头,她就这样定定望着他,笑,然后手指微屈勾着他的皮带就贴了上来,仰头封住他的唇。
手臂蛇一样滑腻柔嫩,也像花瓣一样温软。
他的笔“啪嗒”
一声掉到了席子上,有那么会儿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