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致在一起之前,他也常去酒吧消遣,只不过比起现在完全是两种心态。若说之前是为了缓解得不到那人的压力,如今他就只是纯粹想放空大脑罢了。
从浴室里出来,6€€把腰间的睡袍带子系上,尾仍有些水珠滴在脖颈的毛巾上,他一边擦拭一边回到书房,打开电脑想看看今天的股市行情,坐了一会儿,外面忽然有闪电划过,随即是一道闷雷声。
今年冬天的香港雨水很少,入冬后的两个月只下了三场,6€€回头看身后的玻璃窗,外面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水珠,再看天空,雨点正细密地往下坠。
他关掉音乐播放器,起身去阳台关窗户,视线却在不远处的小区大门前停了一会儿。现在快半夜了,小区大门前出入的车辆稀少,但在他站的这几分钟里,有一辆蓝灰色的领航员从外面开进来。
他所在的楼层高度看不清牌照,不过在看清那辆车时,脑海中还是闯过了一道念头。
难道李致又来了?
那辆车在过闸时候停了较长时间,有人从保安亭里出来,跟车主说了几句话,随后车主就下车了,打开后排的门拿了什么给保安。
虽然车主下车以后就撑开伞,但他还是看到了车主披肩的卷,以及身上的白衬衫和朱红色包臀裙。
关上玻璃窗,6€€去热了杯牛奶,喝完打算回屋睡觉。
上床时他收到宋言豫来的新消息,说航班改到明天早上了,大概中午就会到香港,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吃午饭。
他刚回来,手边是没什么事情,不过今晚在家里吃饭,表妹徐夏宜说好久没看到他了,明天上午港大有个书籍签售会,徐夏宜的男朋友临时有事不能去,就拉着他一起。
6€€对这个签售会没什么兴趣,但是表妹拜托他帮忙拿签名以及赠礼,他答应了就不好反悔,宋言豫说改到晚上。
熄了灯,他躺到枕头上。家里开着暖气,比起去年那个开了暖气也觉得寒冷的冬天,今年他感觉不到有多冷,被子都只盖到胸口,露出的肩上覆着薄薄的真丝睡袍,暗红色的衣领旁边,一块翠绿的双鱼平安扣滑到了颈窝的位置。
望了一眼落地窗前的月光,他闭上眼睛,一觉睡到了闹钟响。
外面的雨早已停了,天空蔚蓝如洗,洗漱过后,徐夏宜打来说要过来找他一起去,两人便约在了家楼下的冰室吃早餐。吃完了徐夏宜跟着他回小区地库拿车,正聊到他在咸阳的见闻时,徐夏宜先一步停下了,看着侧前方说:“那是……李致哥?”
6€€也停下来望了过去,果然在几十米开外,他的那辆车旁边看到了李致的身影。
李致正靠在慕尚的驾驶座车门上,手里夹着一截燃烧的烟,那人显然比他更早现了动静,看过来的时站直了身体,手背挡住嘴唇咳了两声。
徐夏宜并不清楚6€€和李致之间生的事,更不知道他们已经不往来了,她欣喜地走了过去:“李致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该不会今天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签售会吧?”
“夏宜。”
6€€出声叫住了她,在徐夏宜回头看自己时说道,“你先上车,我跟他说几句话。”
6€€拿出车钥匙隔空解锁,徐夏宜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先坐进了副驾驶。
李致熄灭烟头,跟着6€€走到旁边,在距离车子二三十米远的位置站定了。
“早。”
李致刚打完招呼就觉6€€看向他的眼神比昨晚更冷,以为6€€是生气了,没想到6€€只是扫了他一眼就看着别处:“有什么事?”
从眼前人提出分手的那一天起,这双眼眸就不愿再停留在自己身上了。收起想要颓丧的情绪,李致放缓了语说:“我太久没见到你了,想和你说说话。”
忽视了李致身上昨晚到现在都没换过的衣裤,6€€抱着双臂,看向自己那辆车的方向。
徐夏宜正隔着副驾驶的玻璃窗打量着他们这边,不想被徐夏宜看出来,6€€继续保持平静的神色:“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麻烦你以后别再找来。”
“等等!”
见6€€说完就想转身,李致伸手拉他,还没碰到手腕就被他避开了,指尖只碰到袖口的一点面料,随即便是虚无的空气拍入掌心。看着6€€望过来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李致不得不再次后退一步,“我真的只是想看你现在过得好不好,而且我也想来道歉。”
“不需要。”
冷硬的三个字在李致说完后兜头砸来,似乎不想给他再说更多话的机会,6€€把话讲完:“我过得好不好与你无关,我也不想见到你,麻烦你离我远点。”
“小€€!”
李致追上扭头就走的人,着急着脱口而出的称呼之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6€€忍不住皱眉,这个称呼是他14岁那年刚和李致熟悉起来后李致叫的,后来他再长大一些,就不想再听李致这么叫了,那会显得他在那人面前还像个不成熟的小孩。
他回过头,李致侧过身背对着他,像是呛到了一样咳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