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并不是一个多心的人。
以往很多事情,大多是得过且过,只要不触碰底线,她不去细究,也懒得去刨根问底;可这也不会代表她永远都糊里糊涂。
梅蕴和为什么一直想要让她看心理医生除却关心之外,他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
在霞照市的时候,也是她短信给梅蕴和,说遇见宋老师,他急匆匆地过来
真的只是因为她的一句“想你”
吗
宋老师原本打算同她好好聊一聊,怎么突然又转了口风还有妈妈说的话,钟意突然也感觉到不靠谱。
还有这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过了塑封的,得以完整保存,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可上面的人的眉眼却是再熟悉不过。
如果单单只是这张照片,倒也说明不了什么,可关键是,这么多的“巧合”
都凑在一起。
钟意放下了照片。
她心乱如麻。
其实不止钟意,袁青优也瞧出来那照片上的人看着眼熟,她倒没有往其他地方想,还拿着那照片给钟意看,乐“瞧啊,小闹钟,这上面的人挺像你老公的啊。该不会就是他吧真是”
袁青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语。
这算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还是
钟意拿出手机,对着照片拍了一张,弯着眼睛笑“那我回去问问他。”
她手都是抖得,第一次没聚焦好,拍的影是重的;将照片摆在桌子上,钟意稳住手腕,重新拍了张。
等他回来要问问他。
钟意心想。
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要选择相信他。
钟意神情恍惚,勉强忍耐着,好不容易熬到了聊天结束,她拒绝了袁青优的盛情邀约,直言自己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想回家休息休息。
她如今是个孕妇,袁青优自然不会强留,亲自开车将她送回了家。
梅存和正在画室画他的那幅相濡以沫,袁青优也没走,上去找他聊天,顺便和梅景然小同学培养一下感情;钟意吃了阿姨炖的虾仁蛋羹后,便回了卧室休息。
钟意又翻出来了自己的那一摞小学日记。
以前的相机,洗出来的照片右下角都带着拍照的日期;钟意在日记本上翻出来照片的那一天,果然看到了一篇长长的日记。
“今天去秋浓山玩,天气晴的很好;葫芦哥哥也在,他现在好像在做秘密任务,不过也陪我玩了好久,我很开心”
果然。
钟意又往前翻了翻,前面几页也都提到了葫芦哥哥,说葫芦哥哥每天都给她带糖,帮她驱赶牙虫,接送她上下课。
再往后看,葫芦哥哥出现的频率降低了,大概是习以为常,只是偶尔会提一句,说葫芦哥哥带的麦芽糖,粘粘的,把牙齿粘掉了,流了好多血;葫芦哥哥很难过,自己还安慰了他很长时间。
末尾,还煞有介事地写了一句
“葫芦哥哥真笨,我以后不要变成那么笨的大人。”
钟意翻到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葫芦哥哥说明天带我去坐海盗船,让我在卖炒栗子的阿伯那边等他,很期待。”
就这么一句话。
没了。
这本日记翻到头了。
钟意找到了下一本日记,但怎么翻,也翻不到和葫芦哥哥有关的东西。
而且日期也接不上,中间空了两个周,一篇日记也没有。
钟意把日记放回书架,爬到床上,定定地瞧着吊灯。
很显然,梅蕴和就是那个“葫芦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