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柔花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说多了,连忙住嘴,低头看儿子的时候,发现儿子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之意。
如果是别家的七八岁的孩子,自然不用多想,王柔花却是知道自己儿子性格的母亲。
这孩子心智早熟的厉害,心思又深,如果被他惦记上了,对王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事情。
铁心源见母亲为难,遂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孩儿以后就打定主意姓铁了,这辈子都不打算改了。”
“王家我们不招惹,也不去害他们,无冤无仇的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好。
我孩子自然是东京城的第一神童……”
铁心源楞了一下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因为孩儿会作诗?”
王柔花嘿嘿笑道:“我儿子半岁上就不尿床了,试问别家的孩子那个能做到?”
铁心源:“……”
听心情烦躁的母亲吐槽是铁心源作为儿子必须要干的事情,他固执地认为,如果不是有自己这个什么负面信息都能接受的泥雕木塑,母亲说不定早就疯掉了。
说完外祖父家坏话的母亲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她觉得自己今天过得很是充实。
不但找好了准备开店的地方,那三个婆子已经在快活的收拾新店面了,了结了最麻烦的事情,回到家就听说儿子成皇帝确认的神童,还接受了很多人的恭维,最后还教训了儿子一顿。
不论是身体和心理都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她去睡觉了,只留下屁股花花绿绿的铁心源和缩在自己窝里看铁心源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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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心源从未像现在这般期盼自己可以快速的长大……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如何?有后面两句点睛之笔,此子神童之名就不是浪得虚名。”
王素将手上的纸笺放在桌子上笑道:“诗的好坏还在其次,老夫更看重这首诗表现出来的桀骛不驯的气势。
只可惜这孩子没有别的诗文传出来,否则老夫就能从他的诗文中摸到这个孩子的心脉。”
阁渊先生笑道:“没有这个可能了,陛下已经劝诫这个孩子,莫要将心神放在诗词歌赋上,而是要放在那些得用的时文以及道理上,再加之这孩子的老师是郭毓圻,一个古板的经学先生,所以能看到这首诗已经是难得了。”
王素笑笑,从身后的书架上取过一厚叠文稿递给阁渊先生道:“你再看看这孩子的文章,虽然大部分都是围绕韩昌黎名篇《原道》做的申诉和延伸,虽是七岁童之文章,却很有看头,
他的文章中每每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见解和新的说辞,文章虽然幼稚,风骨却已经具备,因此,他能做出这首《咏蛙》老夫毫不奇怪,在诗词的高度上,老夫以为骆宾王七岁《咏鹅》实在是不能与此诗相提并论。”
阁渊先生放下铁心源的文稿叹口气道:“既然不是池中物,那么就不会拘泥于一座池塘……”
王素嘿嘿笑道:“既然他的身体有我王家的血脉,就由不得他,王家即便是一个烂泥塘,他说不得也要滚上一身泥……”
阁渊先生不无担忧的道:“此子似乎对你王家仇怨甚深,你就不怕他毁了王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