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令人生笑。
他看着她面对满眼星空,指着一颗又一颗,给他讲其中的故事。他才第一次知晓,原来浩瀚星辰也有自己的故事。
不知不觉,天空放亮。直到扶光耀得他睁不开眼,才带着她从屋顶跳下来。
今日,是她该去觐见天帝的时刻。
也是他与她情断的开始。
他骗她说,觐见天帝,要卸去所有兵器法器,尤其是她身上的天玺剑,这上古的圣器,怕是会冲撞陛下。
谁曾想,她却是那般毫不犹豫地将天玺交给了他,并那么坚决地告诉他:
“这九重天上,我只信你。”
那一刻,他有所迟疑,在她即将踏入凌霄殿时,忽然萌生出一个想将她带走、逃出九重天的冲动。
但作为帝君,他不断告诫自己,身上肩负着众生安危,不能任性。
所以纵使他早已钟情于她,也从未向她透露过半个字。
他不忍地背过身去,恨不能废掉自己的双耳,不用去听那凌霄殿中的挣扎与打斗声。他不断回头望着死死关闭的大门,她却没有出一声叫喊,也没有出一声争斗。
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只觉自己的心已被全部打碎。
那往日不可一世、潇洒骄傲的女子,此刻便那般安静颓跪在地,仿佛从来就没有挣扎过,任由蛛丝灼伤全身肌肤,死死将她缠住。
但事到如今,他已不能露出怜悯,更不能露出心疼,一步一步向她走近,一次一次按耐冲动。直到她抬头看他,仍满怀期许地问他:
“胤昭,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怜悯么?”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的伤口因抬头说话而拉扯着不断渗血,他的心也在滴血。
“没有。”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那样回答,或许是已经疼得麻木了,才不得不快背过身去,用他自己都觉得残忍的话语去伤害她。
后来,他令天兵将她押解至天雷谷,又眼睁睁看着她被五花大绑地束缚于叱云柱上,拳头仍在止不住颤抖。
他只盼那神庭之魄快些出现,若一切顺利,他与她,或许还有希望。
还有他之所以要千方百计站到这监刑之位,只因他已做好打算,若雷刑过半时还不能逼出那神庭之魄,他便要将她以假死的障眼法,救出天雷谷。
可偏偏,降下的是那紫霄神雷。
那十六道彻底断送了他与她这段情缘的神雷,其实是冲着杀她去的。
也彻底击碎了她对他的所有念想。
当最后三道神雷降下时,他终是忍无可忍,冲上去替她挡了下来,却现,这神雷打在身上,竟是如此痛不欲生。
纵然如此,她对他的恨,也已改变不了。
再后来,在神庭攻上凌霄殿、他将死之际,她的舍身相救,一度让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直到她封印了神庭。
也封存了所有他们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