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男人完全消失在视野范围中之后,不破昂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湿透了。
情欲的爱液蒸腾在空气中,悄然挥发成了晶莹暧昧的水蒸气,凝结成自私又危险的爱雨。没有伞的可怜人站在原地,毫无防备的被这大雨得寸进尺、攻城陷地,让陌生的雄性气息占领了自己全身各地。
坏掉的世界好像是不听话的旧机器,在这不恰当的时候突然闪烁着恢复运作,让刚才那个寂静的空间瞬息间被打碎焚毁。
身侧嘈杂的交谈声,头顶地铁的广播音,还有周围路人隐晦的视线都朝着他扑过来。
正常的时间流动下,不破昂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被雨淋到湿漉漉的小狗。无辜又悲惨的小狗,都被欺负到说不出话了,却还是抓着身上仅有的外套、披风遮住疲惫的身体,在外人面前骄傲的维持自己的形象。
“哎……?这是s?好奇怪……我眼花了吗?可是,好像是突然出现的哎。”
“哇!是个帅哥哎!……要不要上去问问可不可以拍照!”
“现在的年轻人身体这么不好的吗,夏天穿这么多……”
“这是什么动漫角色吗……不过在这样的公共场合果然好破廉耻啊……”
听到旁人的流言蜚语,骄傲的小狗先是不自觉的低下了脑袋,随后就赶忙把脊背挺直昂首前望,一脸云淡风轻远眺着窗外,一副站立如松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实际上,他现在却恨不得立刻一个人躲到没人能看见的角落里自我疗伤。
小狗在心底咬着牙呜咽。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这种事情……不论是从逻辑上还是从推理上都说不通啊!
没资料说过那家伙是会强迫路人的色情犯啊!
就算心里实在是很想把这件加害者的衣物远远丢掉,可是他却还是理智的抓紧过分宽大的披风,遮挡住自己赤裸的下半身。
他是一只有理想的小狗,未来要做超级厉害的警犬的那种!
所以,不想现在就被群众当做有暴露癖好的变态抓起来的不破昂,最后只是咬牙认下了自己在“spy”
的名头,穿着阿列克谢的披风外衣,随便找了个车上的空座位坐好。
“……不破先生?不破先生!?您那边……”
联络器的对面焦急的呼叫着。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暂时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抛在脑后,回归到认真负责的工作状态:“我没有事,不用担心。”
习惯了安慰别人,不破昂,并没有把自己遭遇的事情说出去。或者说,一向都是自己承担所有伤害的少年,早就丢掉了诉苦的能力。
其实,被欺负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恶的不是受害人而是加害者这件事,不破昂一直都很清楚。
并且在不破昂自己看来,没有砍断四肢也没用弄烂内脏,这样的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单纯只是性交的话,就既不高尚也不卑劣,完全是因人而异。
但是,不破昂只是稍微有点可惜,自己珍藏的,手心被棱角磨得通红却恍然未觉,不破昂低着头推理着犯罪者的心理,最后在玻璃窗上发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实——
现在是七月份,夏天。但是,阿列克谢作为不耐热的俄国人却依然穿着冬装!
包括自己身上这件厚实的披风!
言语中充斥着对人类根劣性的嘲讽与不屑的犯罪者,对温度不敏感到分辨不清季节的程度。
“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的感慨,自称要自己产下“罪恶”
的子嗣,在“神”
的见证下,从这里“离开”
……
“……现在对噩梦的人类身份打上一个问号,并且,这应该是他不久前才发生的变化。”
东正教认为未经历贫穷、痛苦等苦难的人是“罪恶”
,而在那个男人眼中“苦难的罪恶”
是只有死亡才能解脱的……无法救赎自己的他,也就是说……无法死亡!?!
没错,那家伙……肾都被匕首捅穿了都还可以照常做活塞运动……
再加上感知异常,身体变异,空间错乱,时间崩坏……那个家伙,恐怕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明明没有“神”
的现实和自己身体受到“神罚”
或是“神赐”
的矛盾。啊,正因为这样才会说在“神”
的见证下……?
不对,和阿琳娜的那首诗对比……“我会和神,一起前往美丽的地狱。”
!阿列克谢口中的神,是有着指代的具体事物!
一个神经状态不妙处在矛盾纠结中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身体的人,会突然改变自己往日的作案风格……
不“离开”
这里的下场,就是去地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