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汀装死,拒绝回答,几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乌灼身上。
原来他们只见过一面,是不熟。但现在乌灼的身份变成了郁汀的男朋友,仿佛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个团体中。
乌灼代替郁汀回答,他点了下头:“是我们。”
路允一拍大腿:“怪不得我说郁汀怎么不笑。”
当时的郁汀笑不出来,现在的郁汀同样笑不出来。
作为一个直男,路允对同性恋的感情生活不太感兴趣,可能还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但是谈恋爱的自己兄弟,还是他以为绝不会早恋的郁汀,又不知不觉地恢复了八卦的本性。
他问:“所以你们去游乐园干嘛?也是约会?”
乌灼看了一眼郁汀,简单地说:“我在游乐园里表白的。”
路允很不满意,还有更多问题,正好有服务员上餐,打断了他的话。
郁汀把牛排往路允面前一推:“吃。”
路允很不满意:“别以为谈恋爱了凑合这一顿就算请客了,得请贵的,懂不懂规矩?”
郁汀脸色通红,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想堵住你的嘴。”
第一次食用污染物的计划也在国庆假期中进行。
乌灼经常在某些危险实验中作为保卫人员,已经很久没作为被观察对象来到实验室了。
在洁白无瑕,严丝合缝的实验室中,乌灼收到密码,他打开一扇门,取出提前存放在这里的污染物尸体——它填满了一整个房间。
几个小时后,乌灼食用完毕。从监控镜头中可以看出,他的状态没有什么变化,情绪也没有起伏,就像吃完一顿普通的午餐,即使很少有人能面不改色地直视这顿午餐的食物,而乌灼吃掉了它。
又过了半个小时,乌灼向研究人员传达了“否定”
的意思。他对着镜头,分别和几位审查人员进行了简短的对话,以确定他的理智没有被污染物占据,又测试了各项身体指标,通过检查后,才被允许离开。
白铁森也从监控室离开,等在门外。
在过去的九年间,白铁森曾无数次研究过乌灼的档案。
他将乌灼的超能力归为隐藏式的被动类别。实际上如果乌灼按照一个普通人的生长轨迹那样长大,即使在高中毕业时检查出拥有超能力,或许防治所会将乌灼的超能力当做外置型超能力的放大器,却很难发现其真正的用途。
从本质上来说,乌灼的超能力是将污染物当做食物,从中获取必要的养分,转化为能量,而污染物的能力只是附赠品。
普通人类的消化需要时间,能量转换很缓慢,使用起来也不能立刻消耗殆尽。如果是以这样的方法,获得一个污染物的能力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但是在乌灼过去的经历中,他摄入了一个很有用的能力——近乎没有限制的超高速再生,这种能力需要大量能量作为支撑,也让他的能量循环体系变得像一个污染物。对于污染物而言,为了生存下去,舍弃掉部分身体,转换为能量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而拥有食物时,摄入大量能量又可以重新转化为躯体。
乌灼能以极快的速度消耗能量,消化食物,补充污染物,在短时间内获得其能力。理论上来说,他可以没有限制地食用污染物,无限制地获取新的能力。
紧闭的门分开,乌灼从实验室内走了出来。
大约受结果的影响,无论是防治所的决定还是这次食用实验的失败,乌灼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不好。
白铁森问:“这个能力是什么?”
乌灼掀起眼皮,简单描述了这个能力:“只是能让人类或污染物产生不可控的轻微幻觉。”
或许是当事人产生了某些的幻觉,误以为这个污染物会与自己沟通,才会有这次的误解。
即使是拥有超能力的人类,也是在一次一次地使用过程中才能确定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更何况是凭空猜测。
污染物不会说话,也无法审讯,只能根据它表现出来的状况倒推,对非伤害类能力的判断失误概率极高。
白铁森笑了笑:“不要着急,总会有结果的。”
老实说,防治所的人比乌灼对单次实验的结果要乐观得多。反而是乌灼选定了很多污染物,研究人员经过一系列的筛选,排除了一些,选定了最可能的几个,作为实验材料。
乌灼看着实验室的门闭合,又重复了一次之前提过的建议:“应该加快速度。”
白铁森说:“你知道这很危险,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整个防治所。就算是我,也不会同意你同时食用过多的污染物。”
为了安全起见,乌灼不能一次性食用选中的全部污染物,万一几个新能力之间剧烈冲突,导致乌灼失控,就会出现非常可怕的状况。
而防治所并没有控制乌灼的方法,白铁森的超能力是在乌灼离开实验室时设下的枷锁,但他其实没什么信心能与乌灼同归于尽,更准确来说,是几乎没有可能。
白铁森想了想,还是劝他:“你在污染源中意识到到自己的能力后,也没有连续摄入过污染物了吧?”
乌灼没说话,他看到自己衣角有一小块干涸的血迹,可能是换衣服时血还未干。
有点烦,又要再换一次,幸好没被郁汀看到。
乌灼看着白铁森,语调平淡:“如果直到下次去污染源还没有结果,我会申请在那里进行实验。”
假期的第二天,郁汀约乌灼来自己家写作业。
两人像往常那样见面,共同分享那张很大的书桌,又比暑假靠得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