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南疆,有国名南凉,颇为富庶,其间米价低于宁国,百姓安足,却战力不强,相比赤蛮,就是一个很好捏的软柿子。
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合理的由头出兵,但最近宁凉边境有了一小股叛乱,据地为王,自称山客,夹在两国之间游走。
因为人数不多,那地界又有山峦起伏,林木高葱,每每搜查,就如鱼入海,鸟桂林,踪迹难觅。
虽战力不强,浪费大批人马去袭,却也不值当,是以一直叫它存在。
依明湘的消息,京城那边家然不已经有了欲取南凉之事,便自不会浪费了这大好时机。
白姨娘虽是庶女,但她不是傻子,张月君直接问她她家中是否有人要到南疆,定会被怀疑。
所以……
“夫人家中,可听到什么风声,关于……南疆之事?我义兄收下有不少和南凉的货,都滞在手中,说是那山客猖獗,边关严查,今年怕是要有些亏损。”
白氏刚扶正,心情正佳,张月君有帮她大忙,也愿意对她透露一二。
“娘子还是劝你家兄长,将货收回吧,又不是什么宁国吃不下的货,早些回来,也少些亏损。”
张月君心下了然,看来此事是真,南疆起兵,应当在所难免。
就是不知道南凉那边是什么态度了。
回到明湘处时,陈应被灌酒,已经醉得站不直身子,幸好明湘找来的两个照顾她的女使都是习武之人,又有马车相送,才不至于回不去家。
下了马车,张月君支使着两个女使将人附近院子,门刚一关上,陈应的身子便直了。
陈应按了按额角,睁开眼睛,他有五分醉,可要叫人再灌上许多,就真的失了清醒,便不好了。
他拍拍脸颊打算在院子吹吹风醒酒,却一抬头却见明湘手上端着药碗站在湖边,望着湖中月影。
“呵,明湘君果然好兴致,喝药都得对月才行。”
陈应吊儿郎当地走过去,转身在一边的栏杆上坐下,撑着一条腿,看天上月。
“是不是你和月君说了什么,不然她不会叫我请去北地。”
一个中州的小小都头,出身低微,又无依仗,要到如今北地那样有油水可捞的好地方,就算是立了功,也几乎是去不成的。
除非,一开始她就没打算直接去成。
明湘将药灌进嘴里,斜了他一眼。
“你倒是并不蠢。”
陈应视线移到他那张漂亮脸蛋上,嘴唇里挤出一声“嗤”
,但转念一想,这家伙确实心思又深又远,好在是不会害她。
“她想把你送到了吃苦的地界,指不定熬上多久,没准事干到一半,出师未捷就先死了也不一定。”
明湘紧了紧身上的披着的氅,双手环胸倚在一边的朱红柱上,闭上眼睛,听着四周宁静。
良久,对面的人动了,抬腿下了栏杆,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抻了个懒腰。
“她叫我下油锅也一定是锅底下有好东西,不会害我。你也别吓我,保不
齐你心里有多羡慕我呢。”
看着陈应笑呵呵地转身,袍角因着大幅度的动作,在半空飞起来画了个圈,又重新贴回身子。
明湘摩挲着碗沿,一吸气满嘴的苦味。
“羡慕死了。”
那家伙身上,有种介于不要脸和有礼貌之间的气质,洒脱得叫人嫉妒。
但似乎,这样的人很适合张月君,她经常把事情往心里藏的,常常自苦,总要有一个这样细致有舒朗的人开解她。
江洲尘埃落定,京城却风波四起,怀王府里一窝子门客缩在书房,赵云轻坐在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