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微动,拿下烟,努力想让自己不像个打听八卦的长舌男,很不经意很不经意地问了句:“你前任男的女的?”
“没记错的话——”
虞浅弹弹烟灰,眼底卧蚕微微鼓起,吐出一口烟,慢条斯理说:“男的。”
回答完,虞浅微抬下巴,笑意更深。
他看着颜航,轻轻挑眉:“大强同志,恐同吗?”
23垃圾桶
颜航一脸吃了柠檬的表情,盯着虞浅明显在调戏他的眉眼看了会,气笑了。
“我就算是恐同,现在好像也来不及了吧。”
他扯了扯俩人盖在一起的被子。
“那你呢?”
虞浅笑了笑,“性向?有过前任吗?”
颜航卡壳,这问题对他来说还真不好回答,不是什么羞于启齿,而是他竟然长这么大个儿,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上一次对某个人称得上喜欢是什么时候,这要是穿梭的记忆长河,往前扒拉扒拉,得一下子干出去十几年。
他梦回小学,可能是看见同桌的女班长扎的小辫挺好看,头发细软乌青的,他挺喜欢,跑回家还跟老颜说过,说他很喜欢头发好看的人,然后被老颜一顿嘲笑,拍着后背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喜欢。
就是这么个模模糊糊的记忆,想破了脑袋往上添油加醋,也就这么无聊。
“可惜你记性不好,不然咱们俩过去的那些二逼事儿,有一样算一样,都挺好玩的。”
虞深叹了口气,笑容更深,“我记得你刚学写字儿那会记不住笔顺,只能看着字形描图,写的东一笔西一笔的,永远不知道你从哪开始落笔,一个字你不写完,谁都认不出来你写的是啥,钟大丽老讽刺你,说你适合去研究甲骨文,特别逗。”
虞浅掐灭了烟,眨了一下眼睛。
“哦对了,这个还给你。”
虞深掏了掏上衣口袋,从里头抛出个巴掌大的小本来,“这段日子没这个小本儿,生活不太方便吧。”
虞浅垂着眼睛,把本子放在裤兜里,叹了口气。
“还行吧,这上面记的乱七八糟,大部分的那些人都不怎么会联系,我现在发现了,其实人这辈子记忆力不用太好,因为值得记住的人本来就没几个。”
虞浅说。
“有道理。”
虞深点了点头,“我们阿浅现在说话真厉害,跟个哲学家似的。”
“没,我就一文盲。”
虞浅自己调侃一句,却乐不出来。
喉咙上的酸涩越发明显,他拼了命的咽了好几次口水,还是在呼吸间隙忍不住的哽咽,在这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危楼中,被晚风无限放大,清晰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