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轻重。”
海云舒在恒通钱庄原本只有三成干股,她说:“有了这笔钱,能至少再盘两个分号,京西的曲州府,京南的临邑府。”
到时候京畿附近的钱庄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莺歌这时说:“有件事还没来得及禀告夫人,夫人的诰命宝册叫人给偷了。”
“偷宝册?”
头一回见偷这东西的。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
先帝仁慈,非常爱护臣子,其中还有一特殊爱好,就是喜欢给大臣们的妻女分封诰命。他在位时间不长,可封的诰命就有三十余位,当属历朝之最。
海云舒当初料理了皇庄的烂账,又是东昌侯爵府的大娘子,这才捡了个便宜。
即便如此,丢了诰命宝册,也是要掉脑袋的。
“被谁偷的?”
小婵愤愤道:“还能有谁,肯定是白沧斋那贱人偷的。不把夫人害死,她是绝不甘心。”
莺歌解释:“方才夫人不在,白小娘带人来请安,一到门口便崴了脚,在偏厢歇口气的功夫,东西就不见了。”
如今,白师师以为自己的儿子封了世子,可以高枕无忧了。
她一不想让程子枫回来,二不愿再受老夫人挟制,三不肯被海云舒主母的身份压着。
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海云舒猜道:“她一心想让我腾位置,你就算当面逼问,她也未必承认。”
“奴婢也这么想,所以才没敢贸然行动。”
片刻,海云舒胸中已有计较:“无妨,我有办法让她乖乖拿出来。”
月黑风高。
是小婵在白沧斋后院放了一把火,惹得整个院子瞬间鸡飞狗跳。
“走水啦,快来救火啊——”
下人们提着水桶来回奔走叫嚷。
白师师听了音儿也从屋里跑出来,刚想问个明白,海云舒就把一锦盒塞在她手中。
“大娘子,这……”
她郑重交待:“妹妹向来体弱,眼见这火势越烧越大,你就别随我们去救火了。这是御赐的宝册,妹妹替我保管好,谁若是弄丢了,可是要杀头的。”
海云舒还用手在脖子前咔嚓抹了一下。
白师师下意识护紧自己的脖子,等到反应过来,海云舒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低头看看,手里接过的当然是个空盒子。
阴险,可恶。
她本想着如果海云舒跑来质问,自己就装傻充愣,死不承认,左右她知道程子枫书房里的暗匣,东西藏在那儿,海云舒那帮人下辈子也搜不出来。
只要海云舒丢了御赐之物,就是欺君之罪,她也当不成侯府主母。
原本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谁料她竟使了这么一招。
结果就是白师师被烧了院子,还把宝册放回锦盒,乖乖地还给了海云舒。
看着白师师站在隔壁院里废墟上灰头土脸,束手无策的样子。
小婵笑得前仰后合:“夫人,你是没见到白小娘的脸,比炭都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痛快!”
白沧斋被烧了,白师师只好挪到边角的厢房。
之前她深受侯爷恩宠,院子里的装潢摆设都是极好的。一个小妾,竟比别人家的大娘子都过得都体面。
现在突然让她搬到老旧的偏厢房,她心里也是一万个不乐意。
再看那几个好吃懒做的工人,整日扯闲话,聊闲篇,干得活如狗屎一般。
修得屋顶还露着窟窿,门框上倒刺剌手,窗户也是捡了最廉价的纱窗随意一糊,简直没发细究。
白师师心里憋屈,不敢去求老夫人,更不敢找海云舒理论。
只能拉着曹胡子问:“曹管事,怎么不请武作头来修院子,我这院子一向都是他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