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不能争先,今日就是翠鸟航最后一次出现了。
“咚咚”
。
人是她说服的,是她带出来的,她得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风风光光地回去家乡。
“咚咚咚”
。
三通鼓响罢,江面龙舟箭一般冲出去。
击鼓声此起彼伏,舵手控制方向,划者奋力挥桨。
大淮水令不愧是王者,开场直接领先其他龙舟半个舟身,平静的曲江对于常年行驶在湍流河中的他们而言,易如反掌。
孙秀芝飞快地看了眼在前面遥遥领先的大淮水令,又将目光专注地望着隐隐约约的标旗。
女子到底体力上不能和男子相比,翠鸟航始终不紧不慢。
但孙秀芝她们能打败家乡一众男子,来到京城,靠的就不是力气。
女子有的是巧劲儿。
靠着这一股子巧劲儿,翠鸟航始终占据着中间位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大淮水令上负责跳梢的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即便龙舟行进再不稳当,也能稳稳跳落到龙舟上,压下船头,减低阻力。
“嚯!嚯!嚯!”
“哟伊——嘿!嚯!”
大淮水令上的号子声,甚至能盖过身后龙舟的鼓声。
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汉子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
邬皇后朝余海月招招手,附耳轻语几句。
“可为天下女子表率,厚赏。”
“诺。”
等凤艇绕完一圈回去,裴萧萧已经跑脱力了。
然而更大的呼声再次响起。
压轴登场的是连续两年夺标成功,今年卫冕冠军的西门旗杆大淮水令。
“嚯!嚯!”
“嚯!嚯!”
“哟伊——嘿!”
通体青漆的龙舟上传来整齐划一的号子声。
蝉联五年的鼓王双腿随着龙舟晃动,双手上下翻飞,每一下敲打都仿佛在宣示着王者归来的龙吟。
船头挥舞黑色旗帜的跳梢炫技,时而倒立,时而转圈,双脚始终能稳稳落在舟上。
龙舟上三十六人,眼神坚定,手上的动作随着鼓声不停加快速度。
阮文窈咽了咽口水。
连续两年夺标的龙舟,真的压迫感好强。
与其他龙舟不同,西门旗杆大淮水令是逆流而行百余里地,来京城赴赛的。
逆水而行,不进则退。
需要远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时间,拥有更强的力量和勇气,才能做到。
西门旗杆大淮水令对自己拥有绝对的自信。
大淮水令上的男子倒是对孙秀芝她们很和气,两艘离得近,彼此还礼貌地笑笑,点点头。
孙秀芝她们对视一眼,还了一笑。
与其他龙舟相比,这态度让她们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