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说他只能面谈十五分钟。
“他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狱了,您知道吧?”
闵慧客气地说,“是他姐托我过来找您的。”
“知道。他判了一年,差不多快了。”
钱治打量了她一眼,将目光定在她的脸上,“不过,我没听说他有姐姐呀,他说他是家里的长子。”
“被收养的,身世最近才知道。”
“哦。”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
“听说他在您手下干过两年,主要从事保安工作,一直跟随您的左右,您应当对他比较了解。对于未来的职业规划,您知道他有些什么想法吗?”
“这个你直接问他不更好吗?”
钱治反问。
“跟他不熟,很多事情他不愿意告诉我。”
闵慧叹道。
“他嘛,”
钱治字斟句酌地说,“还是蛮追求上进的。当年因为会武术,打架厉害,找他当保镖的人挺多的。我也是听人介绍去找的他,跟了我两年多,替我解决了不少麻烦。他对记者这行挺感兴趣,喜欢摄影,自己攒钱买了个单反,没事就跟摄影师们混在一起。人嘛,不是很听话,但讲义气,关键时刻冲锋在前。有时候人手不够,我也派他去顶一下,蹲点跟拍什么的,这小子一点就通,学得挺快。有一次跟我说想转到我们这行来,问有没有可能。我说万事皆有可能,你在我这里边干边学,多多发稿,反响不错的话自然分配任务给你,干多了就是娱记。我们是团队作业,不是事业机关,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这话他听进去了,在我这儿还发过几篇稿子、领过几次稿费呢。”
大概是赶时间,他一边说一边看表,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喝光了。
“那他出狱以后——还可以在您这继续干吗?”
闵慧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
“保镖吗?”
他爽快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我指娱记。”
“这个嘛,”
钱治摇了摇头,“他毕竟坐过牢……”
“没错,但他是为您坐牢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干保镖都有风险,我付他的工资也不低,但失手伤人不是我的错,他应该知道点到为止,对吧?”
钱治两手一摊,“要怪,就怪他学艺不精好了。”
“他救你一命,为这个坐了牢——”
闵慧一阵冷笑,“到头来还被说成是学艺不精?钱先生,您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钱治沉默了一下,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你该不是过来讹诈的吧?别费功夫了,我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