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是清白的就是了?你有什么证据吗?”
江蕙话音刚落,人群中立马传来了质问的声音。
陆大哥觉得这声音莫名的熟悉,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钟德福,他顿时愣住了:“钟师傅?”
说话的人正是钟德福,他本来就不是个沉得住气的,心里一直想着赶紧把工作的事定下来,现在见江蕙这么说,一个没忍住就喊了出来。
刚说完,见陆大哥发现了他,下意识有点紧张,等反应过来后,直接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反正陆爱国现在肯定要被赶走了,他还有什么好装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证据呢?”
江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你这么笃定我爹有问题,你有证据吗?”
江蕙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就和她这个人一样,给人的感觉很柔和,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当对上她的双眼时,钟德福总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他咽了咽口水,想到杜本财说的天衣无缝的计划,又得意了起来:“还要什么证据,那些天能接触到这些猪的只有陆爱国,除了他还有谁!”
钟德福以为江蕙要和自己理论,正准备把陆父犯的罪再好好说一说,让大家知道陆父有多么品行不端时,江蕙却已经扭过了头,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而是看着负责人道:“我认为咱们现在是新时代了,人人都是平等的,既不会放过每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对吗?”
她都这么说了,负责人哪敢说不是,连连点头:“没错。”
“那我现在有证据证明养殖场猪死亡的事,和我爹陆爱国同志无关,你们叫公安来吧。”
江蕙突然道。
“叫公安?”
负责人整个人都傻了,“为什么要叫公安?”
你不是有证据证明你爹是清白的吗?那直接把证据拿出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叫公安?
瞬间,不仅是负责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江蕙取掉手上包着的外套,道:“第一,我确实有证据,但这里有些人连一句话都不让我说,难道我等会儿要一边说证据,一边跟人吵?我不喜欢吵架,还是让公安同志来维持秩序比较好。”
江蕙说这话时,眼神毫不遮掩的瞥了一眼钟德福。
钟德福反应过来,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又恼又气,这小贱人,现在还敢威胁他!
“第二,我觉得你们并没有用公平的眼光看待这件事。”
江蕙严肃道,“从我们走进屠宰场的大门开始,在你们心里,就已经给我爹定罪了,觉得这件事就是他的错误。所以就算我拿了证据出来,肯定也会被你们不断的找茬,我不想跟心里带有偏见的人沟通,我需要绝对公平的同志来处理这件事。”
这才是最重要的。
江蕙上辈子被父母抛弃,一个人流浪了许久,后来跟着师父到处救治,见的人多,更能看透人心。
这些人已经在心里认定陆父有罪了,对着他们,不管怎么解释都没用,他们只会想方设
法的来反驳。
而且陆父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陷害的,下手的人应该就是屠宰场的员工,要是被逼急了,说不定还会作伪证,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所以干脆一步到位,把公安叫来,证据摆出来了,这事也就能了结了。
江蕙说完,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就鸦雀无声了,因为他们心里想的,确实是江蕙说的那样。
但是,喊公安?
不行,不能这么快就把公安喊过来。
他们之前一致决定报警,是因为觉得陆父犯罪这件事板上钉钉了,但现在看江蕙这种胸有成竹的态度,心里又不确定了起来。
万一真的不是陆父,他们还报警喊公安,到时候事情真相大白了,那他们屠宰场可就成笑话了,说不定名声都会受到影响,说他们欺压员工。
负责人心里打起了突突,刚想说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同志,你有什么证据现在就可以拿出来,我保证,只要能证明陆爱国同志是清白的,我立马向所有员工通报这件事,并且以屠宰场的名义向陆爱国道歉。”
江蕙循声看去,只见一小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同志,穿着中山装,头发很短,看上去很正派。
她刚想问陆大哥这人是谁时,就听到负责人喊了一声:“胡书记!”
这人就是胡书记,屠宰场和养殖场的一把手,也是之前把陆大哥赶回来的那名领导。
其他人见胡书记来了,一边跟他打着招呼,一边往前涌,心想这下书记来了,这事可就真的闹大了,要是陆爱国的儿媳妇说不出个因为所以来,别说陆爱国了,她自己都要跟着进局子!
江蕙倒是一点都不紧张,面色如常的冲着胡书记点点头:“书记你好,我是陆爱国的儿媳妇,我叫江蕙。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直接过来,放心,这种病不会传染给人的。”
胡书记其实一开始并不准备过来的,他管着养殖场和屠宰场,本来就忙,今天还有隔壁县的人过来学习。他本来是带着学习小组到处看的,经过门口时,突然听到了江蕙说的那些话,顿时来了兴趣。
红皮病?
胡书记自己是不懂这些的,但他从市里来的专家口中听过类似的话,现在又听到江蕙说不会传染,立即问道:“江同志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我以前在村里,跟着赤脚医生学过,会点医术。”
虽说原本就有猜测,但这会儿听到江蕙直接说出来,胡书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会医术?”
江蕙老实答道:“我会,但是不会医人,只会医动物。”
“哦?那你说有证据证据陆爱国的清白,也是靠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