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個院長不太對勁,八成是個披著好人皮的大壞蛋。」夏陽念完資料,還不忘總結一句。
「你還挺會看。」莫川忍俊不禁,「那蘇如柳呢?有查到什麼嗎?」
「這個就更奇怪了,按照蘇如絮的說法,她姐姐在十年前失蹤,在當時應該是個大事件,但是不僅聞里毫無反應,就連警方記錄里都什麼也沒查到,而且那個時候的戶籍制度還不夠完善,從小在窮苦孤兒院裡長大的孩子,連個合法身份都未必有,要是沒有這張照片,估計都沒人知道還有蘇如柳這麼個人。」
「女孩無故失蹤,竟然都沒有人報案?」莫川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以向日葵福利院的情況,很容易就能做到。孩子們足不出戶,福利院又不接待外客,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些孩子都是誰,長什麼樣,只要內部的人不透漏,孩子失蹤的消息根本傳不出去。」白蘇瑾分析著。
「夏陽,你和素兒繼續跟進吧,消息隨時匯報。」莫川吩咐道。
「是。」兩人應道。
辦公室里的大多數人都出去了,莫川難得的保持了沉默,他的嘴一向閒不下來,沒想到這次居然這麼安靜,白蘇瑾覺得有些不適應,扭頭去看他,卻發現莫川的眼神渙散,早就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又想到最近對方總是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再加上時不時的跑神……
不對勁……白蘇瑾皺了皺眉頭。
辦公室里突然響起了鈴聲,喚回了莫川的注意力,沈修平接起電話,聽著電話另一邊的匯報,點了點頭。
「蘇如絮已經轉到青山醫院了,她是殺人犯的身份,局裡有派人守著,但是禁止探視,暫時不能再問話了。」放下電話,沈修平轉述道。
「不要緊。」白蘇瑾轉頭看向重案組辦公室門口,在那裡,一個男生在正在探頭探腦的張望著,「我們還有一個可以問話的人。」
吳浩言一個人坐在審訊室里,看上去有些難過,低著頭坐著不動。
「你覺得他會說實話嗎?」莫川透過單向玻璃看著不安的吳浩言,輕聲問向身邊的男人。
「……會,也不會。」白蘇瑾回答著問題,注意力卻全在莫川身上。
莫川看著吳浩言,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好像前幾天,自己見到的還是活潑陽光的學生,而不過幾天而已,他們就有的死了,有的瘋掉了,有的,還要承受生者所要承受的悲傷。生命的逝去如此輕易,莫川第一次有了同樣的感慨。
「蘇瑾……」他扭頭看向對方,正好對上了他專注的眼神,莫川愣了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剛才想說的話,「如果我們能早一點識破蘇如絮的伎倆……」
「我明白你的意思。」白蘇瑾打斷了他的話,「如果我們早一點發現,如果我們破案再快一些,如果我們能一下子就抓到兇手……是不是那些人就不會死。」
「莫川,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如果的。我們只能遺憾,不能改變。」白蘇瑾的眼神里,帶著些莫川看不懂的東西,「一個人的生和死,都是有理由的。沒有人會因為別人而生,也不會因為別人而死,生死,是只屬於那一個人的因果。」
「不過你說得對,我們的動作太慢了。」他邁步走向審訊室,「加快度吧。」
「啊,是你們!」看到熟人,吳浩言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吳先生,想必你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了吧?」莫川遞過去一杯水,「現在可是敏感時期,找到這裡來,你應該是有話要說吧?」
「警察先生!你們一定是冤枉如絮了!」吳浩言變得激動起來,「如絮是不可能殺人的,她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啊!」
「什麼?」莫川有些詫異,和白蘇瑾交換了一個眼神。
「吳先生,案發當晚,我們可是在葉梓家裡找到了蘇如絮本人,她正手握著刀,滿身是血的坐在那裡。而且她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白蘇瑾沉聲道,「除非這個世界上有兩個蘇如絮,不然的話,你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
「可是……可是……」吳浩言張口結舌,「這不可能啊,那天我給如絮打電話,可是她在電話里哭了,我就去她家找她,可是她自己跑下來了,說家裡很可怕,要去我家住,我……我就帶她回家了啊。」
「蘇如絮的雙胞胎姐姐,你應該記得吧?」莫川突然問道。
「姐姐……?」吳浩言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好像在掩飾著什麼,「你是指蘇如柳……?」
「沒錯。」莫川點點頭,「那天和你在一起的人,應該就是蘇如柳。」
吳浩言臉上泛起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是說如柳還活著?這是真的嗎?」
莫川把蘇如柳的照片拿出來遞給他:「應該是的,現在她和林忻然還有楊勛的案子有關,是重要嫌疑人。」
「這……居然會有這種事……」莫川攥著那張薄薄的相紙,聲音竟有些哽咽,「如絮和如柳,從小就長得一模一樣,感情也很好……如柳出事之後,大家都很難過,可是那之後不過幾天,我就被領養,帶去了外地,然後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
「我一直都以為,她已經死了……沒想到……」吳浩言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警察先生,如柳和如絮從小就是很善良的孩子,她們不會殺人的,你們一定是誤會她們了……」吳浩言微微抬頭,用微微懇求的表情看向莫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