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策只能先上前行礼,等赵先生跟他说究竟怎么了。
“四十载,我也勉强算是桃李天下,”
赵先生看向薛林策的眼神有些痛心疾首,“你的资质不算顶好的,年龄也不是最小的,我原本并不打算再收徒,只是那日听你说的那四句着实是振聋发聩。没想到,我竟然也有看走了眼的时候……”
薛林策被他这话说的微微一愣,却也没有接话,只是只是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听着赵先生的训诫。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赵先生说完,还带了些追忆的表情,“说的多好啊,可是口号喊得响有什么用,你实际做的都是什么?”
这话就说的让薛林策更加疑惑了,他没忍住,抬起头来看向赵先生,只见他一脸慷慨激昂痛心疾首,就又低下了头来。
本来他只以为是赵先生不喜欢花笺,没想到都上升到这个地步上来了?
“你还看我!你到底知错不知错!”
赵先生的手狠狠的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都微微跳动了下。
“弟子、弟子属实是不知……”
薛林策也没办法,他现在确实摸不到赵先生的脉,不知道大清早的这又是怎么了。
“你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赵先生伸手拿起那一叠菊花笺,看起来还颇为舍不得的样子,只是看着下面跪着的冥顽不灵的徒儿,还是狠了狠心,扔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从你给我的盒子里拿出来的,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原来还真是不喜欢菊花笺,薛林策叹了口气:“先生若是不喜欢此物,学生日后不送您了便是……”
“那你想送给谁!”
赵先生见他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有些着急,“此物如此奢靡,就算不送人,你自家使用,今后入朝为官,就不怕御史参奏你吗?”
“奢靡?”
薛林策愣了愣,奇怪的看向自己老师,“先生这话从何说起啊?”
“我观这花笺上的菊花栩栩如生,领还有其他形状,”
赵先生见他冥顽不灵的样子就心痛,“你在府中所用花笺都是找人在上作画还填色,这怎么能不奢靡!”
“原来是因为这个……”
薛林策自己小声嘟囔了一句,觉得自己这跪的实在是冤枉,“先生这实在是冤枉了,这上面的菊花,并非是找人画的。”
“不是找别人画的,难道是你自己画的?”
赵先生不喜更怒,“你与其有这些时间画这个来讨好我,还不如明年春闱考个甲等进士,到时候我这个做老师的脸上也有光!”
“先生,您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