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神不言。
贺兰破皱了皱眉,低声说:“那十二年前何苦骗我。”
祝神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微蜷动:“或许他以为你早就忘了。”
“他为什么觉得我会忘?”
贺兰破像一头横冲直撞过后终于平和下来的狮子,不再剑拔弩张地对着祝神说话,“因为我是小孩子吗?”
“也许吧。小孩子总是善忘,他觉得你也不例外。”
祝神说,“毕竟贺兰府是更好的地方,生病不用担心没钱买药。”
“我不会生病了。”
贺兰破顿了顿,声音小了些,“他还会来接我回家吗?”
祝神问:“你很想他接你吗?”
贺兰破第一次在祝神脸上移开了目光,他低下头,像真的在思考怎么回答。
“……我只是想他。”
祝神在摇曳的烛光下看见贺兰破额前的碎,他记得贺兰破八岁时额前就有这些胎毛似的碎,怎么现在长大了,头却没跟着一起长大?
连同眉毛、眼睛,嘴唇,好像还是和八岁时那样对着他,横不是横,撇不是撇,见了他就说烦,不见他又要找。
祝神说:“你再等等看。”
贺兰破把手撑着桌沿,听见祝神的话没什么反应。
过了很久,他还是没有抬头。
祝神却听见他说:“那我再等等。”
要等多久,他没有问祝神。
第7章7
祝神从袖子里摸出个小药瓶:“家里大夫配的,一般迷药能解。”
贺兰破拿去喂辛不归与容珲吃了。
祝神又说:“我得上楼休息了。”
“那你等一下。”
祝神不知道贺兰破要他等什么。
只见到贺兰破绕回先前那张桌子,仔细擦完了刀,收进刀鞘后走到他跟前,伸出一只胳膊。
祝神:?
贺兰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看了一眼容珲,对祝神道:“他可以扶,我不行吗?”
祝神沉默了一下,把手搭了上去。
正上着楼,容珲与辛不归醒过来。前者叫了声掌柜就要上来,祝神停脚吩咐:“把下头清点好,这家店本不是黑店,想来原本的伙计也已遇害,到后厨看看,能不能找到尸体,一应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