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
从后悔,知道自己失去什么后,靳冠霖最不想的就是一个人待着,孤独,绝望会一层层把他淹没,他受不了。
“去哪?呵,我去问问医生你什么时候好,好让我揍你一顿!”
关格西冷笑,以为会放过他,想都别想,暂时记下,总有连本带利收回来的那天!别以为是兄弟就不揍,正因为是兄弟才更要揍!
“你要揍的话,现在也行,反正我人在医院,不用担心,死不了。”
靳冠霖扯扯嘴角,自嘲,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过分了。
“靳冠霖,你以为我不敢揍是不是?!”
关格西冲到靳冠霖床前,提起靳冠霖的衣领,这次没再忍,一拳揍下去,再把人狠狠扔回去,也把自己狠狠扔回沙发里,喘着粗气。
“你有什么资格让桑梓等你,你守着乔娜那女人神魂颠倒的时候,难道要桑梓在国内为你擦眼抹泪,凭什么,桑梓也有幸福生活的权利,当知道桑梓去相亲的消息时,我们谁都没反对,因为我们没资格,你,靳冠霖,更没资格!你现在后悔了,屁!当年,兄弟几个谁没对你说过,乔娜这女人根本不是真心对你,她就是让你一直吃不到嘴里,吊着你,让你为她做牛做马,亏你还自以为是的要找份真心的爱情,结果呢,你看看,不知道身份的情况下,乔娜对你怎么样,用之则来,挥之则去,想想桑梓又是什么样,那才是真心真意!我还告诉你了,靳冠霖,像我们这些人,占着几个破钱,家里那点权,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屁股都翘到天上了,尽做些混事,真以为自己大了去了,你不要桑梓时,让她走,想要了,又让她回来,畜生也做不出这些事来,我告诉你,靳冠霖,你要还是男人,就别再去打扰桑梓的生活!”
想想,关格西还是不解气,又踹了脚茶几。
“我是混蛋,我早就不是个东西了,可是,关子,怎么办,没有桑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靳冠霖苦笑,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后悔的太晚,桑梓结婚了,他把自己灌醉,醉生梦死,他以为自己能忍得住,她结婚了,她幸福就好,看着她幸福,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吧,他甚至不敢回国,躲得远远的,就怕自己再伤害了她。
日日夜夜,他用工作麻醉着自己,不敢停下来,那怕一刻,他都受不了,受不了没有她的寂寞,当他再一次因为工作,因为酒精让自己躲在医院时,他再无法这样活下去,所以,他回国了,回到有她的地方,就算死,他也想死在有她的地方。
去见她,他鼓起了他所有的勇气,不可一世的靳爷也有这样害怕的时候,见到她时,他不敢流露出一点内心的想法,就想这样微笑着对她,让她看到当年那个她最喜欢的温和靳冠霖,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桑梓说过,喜欢上他,正是第一眼看到的,树荫中迎面而来的靳冠霖,那个带着浅笑,与旁人温和有礼的靳冠霖,尽管后来,桑梓才知道那时的自己其实是刚接了乔娜的电话才露出了笑容,但桑梓喜欢自己的笑容,他记住了,这么多年,记忆里,桑梓的点点滴滴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融入了他的血肉,刻入了他的骨髓里,他这一生都将无法忘记。
只是,当他把这一切融入骨血时,她却已不再是他的她,她已是别人的妻,那个叫赵翔男人的妻子,刚刚把资料拿到手时,他砸了身边一切的东西,那个男人,这么弱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他的桑梓,世界上最美好的也不配上他的桑梓,何况那个男人,砸完一切,他再次把自己灌醉,那个男人不配,他,更不配!
靳冠霖闭上眼,眼角液体滑落,看得关格西目瞪口呆,什么火气,什么不平,看到靳冠霖的眼泪都没了,兄弟这么多年,关格西真的是第一次见到靳冠霖的眼泪,叹息。
“霖子,就这样吧,放手吧,如果真有下辈子,再不要拉错人了。”
看到靳冠霖的眼泪,关格西替兄弟心疼,可是,心疼又如何,一切已成定局,能做的只能是放手,放过自己,也放过桑梓。
“关子,我放不了,我放不了怎么办?”
靳冠霖仍然闭着眼,在兄弟面前第一次流泪他也不在意,他的生命里除了桑梓,他早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放不了,你也给老子放!”
还没等关格西说话,门被人踹开,门外是靳冠霖的爷爷靳家靳老爷子和靳冠霖的父亲靳展泽,最后是靳冠霖的母亲,张明仪,刚刚说话的是靳老爷子,宝刀未老,中气实足。
“爷爷,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靳冠霖睁开眼睛,看了眼关格西,后者已经第一时间从沙发里站起来规矩站好,再对他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他并没通知靳家人。
“我们怎么来了?靳冠霖,长大了,翅膀硬了,这次是砸东西,伤自己,下次是不是不顺心了遇谁砸谁,砸人砸车也冲得很了!”
靳老爷子敲着拐杖,要不是看着孙子那粽子手,医生提及手伤的重,不注意这手得废,他恨不得挥过去。
“爷爷,我砸我的东西没碍谁!”
靳冠霖丝毫不在意靳老爷子的怒火,从小到大,他早习惯了,抽出烟,叨上。
“哼,那你去找小桑干嘛,你就碍人家小桑了!”
靳老爷子冷哼,一屁股坐下,当年的事不提,孙子一去外国六年,好不容易盼回来了,谁知道一回来又干混账事。
“就是朋友,我看看难道也不行吗?!”
不提桑梓,靳冠霖还能勉强控制着自己,一提,他完全整个人被炸开。
“不行,我把话说这了,你不准再去打扰小桑的生活,六年前,你害的人家还不够吗,你现在没资格再出现在小桑面前!”
靳老爷子敲着拐杖,一声比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