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花长的分外奇怪,在原本应该生长花蕊的中央取而代之的长了一张巨大的红唇,红唇四周,则围绕着一圈嫩黄的花瓣,鲜艳的色彩搭配下来有着十足搞笑的结果,花儿随着少年的移动摇摇摆摆,偶尔还会从那张大红唇中发出声来
“它不是怪东西,它叫“解语花””
语调分明是吉吉的声线,原来,操植师的吉吉可以透过这朵奇怪的花,在一定距离内通话联络,掌握分兵两路的己方几人间彼此的行动和遭遇。
无疑,这是一项很有用的措施,但是前提是不要栽在自己的脑袋上。
风岈忿忿的前行着,眼神射出毒箭,狠狠刺向前方陷害自己的半兽人,不过,很可惜,对方身体强健,神经粗若水桶,对于他恶意的视线连个喷嚏都没打。
“岈”
文森从背后赶上来,刚一开口,就收到了双生王子殿下气急败坏的眼光,他恶狠狠恐吓的说:“你要是敢嘲笑我一个字,你─就─死─定─了!”
文森却全然没有被吓倒,微笑着指着前方说:“我想告诉你,前面该向左拐了”
相对于另一队同伴热闹的相处场面,风歧和吉吉这一队的相处,就是彻头彻尾的冷场。
当头好壮壮的佣兵老大狂武,装作酒鬼引起巡逻禁卫注意,而众人悄悄跃过宫墙,分成两路潜入地牢开始,风歧和吉吉两人就没有开**谈过。
沉默中,两人的行进方式格外特别。
他们挑选的这条路线上,巡逻守卫比较密集,虽然因为即将到来的亲王婚礼而警戒放松,但是仍然可以不时看到三三两两的卫兵们来回走动,因而,采用寻常的方式行进将会非常困难。
于是,他们走在挑高的地牢天花板上。
无视于地心引力,在天花板上如履平地的走法,有着惊世骇俗的效果,只是,在下方睡眼惺忪的卫兵们,就连偶尔拉长到下方的影子也没有注意,更不用说谁抬起头来,看到这奇特的一幕。
下方走廊上排列着两排厚重的生铁大门,大门后方的牢房里,不时传出奇怪的声响与叫骂,吉吉听在耳中,不禁皱起了眉头。
目不视人的她,其实是依靠听觉来感知四周的,在她的发鬓间戴着一朵紫红的铃兰,这种奇特的植物无时不刻的散发出一种超声波,而身为半妖精血统的她拥有的那双尖耳,可以接受到超声波遇到障碍后反射回来的音波,故而能分析辨识身外的环境。
但是,太过灵敏的听力,却让身处地牢的她,听到太多骯脏的东西。她不禁抿紧了唇,飞快向前行去。
他们走了很久,按照地图的指示,几乎将西侧地牢上下三层都走了一个遍,风歧奇怪的发现,在前头领路探索的蒙眼女子,从头到尾一步也没有停顿,只是偶尔对着从脑后发髻伸出至腮旁的一朵粉色喇叭花说话,以此和地牢另一端的风岈等人交换消息。
终于,当他们走到地牢三层某处不见卫兵的地方时,他忍不住,出声问:“还没有发现吗?”
吉吉第一次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说:“你终于还是说话了,我都以为你是木头呢。”
风歧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他不再说话。
“得了,我也不开玩笑了,祥儿他们那边是还没有消息,至于我们这边,我还没有发啊”
话才说了一半,吉吉的手腕突然被风歧抓住,向后一拽,整个身子直撞在了风歧怀中,吉吉立时吃了一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出了什么事?”
她再笨也知道,不会有人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做出什么出格举动,刚刚的叫声,不过是女性的本能反应。
风歧松开手,且后退了一步,冷冷说:“到头了。”
在他们正前方的位置,赫然是一堵花岗岩的墙壁,上面青苔斑驳,当中的石窝里插着燃烧中的火把,火光熊熊,却将这段地牢的走廊衬托得分外阴森。
“墙壁?不可能?”
吉吉再度惊呼,发出质疑,在她听觉的世界中,前方压根没有任何墙壁的阻碍,而是一片空旷的空间。
“你没有发觉前面的墙壁吗?”
风歧突然开口,吉吉下意识回答:“没有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
这一个问题刺激了她的思路,刹那,她抓住了电光石火从脑中飞驰过的那个想法,唇边勾起了笑意,她突然从天花板落到了平地上,面对着墙壁的方向,轻吐了两个字:“生长!”
蒙蒙的绿光从她两只手臂的图腾上冒出来,化作两只绿色大手,轻轻抚过四周的墙壁。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生长在墙壁缝隙中的青苔在绿光的照耀下,仿佛得到了无尽的生命力,疯狂的生长起来,不一会,两边墙壁的青苔就生长了一尺多长,在火光中摇曳出森绿的影。
吉吉突然开口:“现在对面墙壁有什么反应?”
“什么也没有。”
风歧望着对面依旧是青苔点点斑驳的墙壁,突然明白,原来对面的确不是真的存在着一堵墙壁,而是由魔法做出来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