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轻轻抚摸他被剃短的头,“我们有这样的缘分,我该对你好一些的。”
“我们又不是真的兄弟,你对我没有责任,你已经很好了。”
沈良庭移开眼睛,他捧着碗,指尖被热汤烫得有些疼痛。
除了不爱他以外,傅闻没哪里不好。
不过当弟弟也不错,比以前要好,沈良庭小幅度微笑了下,因为从这里品出了傅闻的真心,傅闻觉得这次欠了自己,所以愿意这样补偿。虽然他觉得这有些小题大做。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需要求助于傅闻或被他保护,但这点改变总是好的,傅闻会这样说,代表他把自己当做了自己人,而不是需要被防备的外人,也不是被利用的工具人。
傅闻看着沈良庭低着头的样子,看到那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微笑,很真诚的样子。
他盯着沈良庭出了会儿神,半天才移开眼,“你刚刚说这里不安全是什么意思?”
沈良庭用勺子搅了搅汤里的食材,里头乱七八糟炖了不少黑乎乎的东西,沈良庭琢磨着那根黑色粗粗的是不是叫海参,估计价值不菲,他一边喝一边说,“我进去时,厂里的车间主任跟我说了内讧的原因,是有人挑拨,泄露了谈判条款,引了厂里派系间的争斗,故意要让事态恶化。而当时在房间内,知道谈判的条款只有四个人,我,江明,何帆和秦林。”
“江明在这里待得久,路子四通八达,保不齐不是扮猪吃老虎。何帆会说当地话,陶然的位置就是他打听出来告诉我的。秦林来历不明,我不信任他。三个人在那段时间都不是全程在我身边,细说起来,谁都有可疑。”
沈良庭把他刚刚的担忧说出来,“但对谁我都没有证据,为今之计还是先回国再诱他露出马脚,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他要搞鬼我们很被动。”
傅闻想了想,“那你觉得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想让利星在这里无法生存吧。”
“你觉得这个人是冲我来的?”
沈良庭一愣,他一直都想当然地认为是冲傅闻来的。
傅闻却说,“如果是冲我来的话,他既然潜伏在里面,更直接的是趁乱让陶然死于非命,压根不需要等这么久。只有冲你来,他才要煞费周折,搞这么复杂的挑拨离间。里头起了内讧,给了警方突围的机会,如果像现在这样,陶然没死,那他不是功亏一篑了?”
沈良庭说,“可为什么是冲我?我会来这里,本身就是很偶然的事。”
“因为他一直跟着你,在等待机会。”
傅闻解释,“他不想害死你,他只是想你犯错,比如没有处置好这次的危机,”
傅闻若有所思笑了笑,“也许他想利用我来对付你?”
沈良庭说,“那就不会是江明。”
傅闻点头,“是你身边的人。”
沈良庭沉默了。
“你更怀疑谁?”
沈良庭突然抬头说,“和卓能的合同在秦林那儿。如果合同不见,再让人告诉卓能我们目前孤注一掷的情况,他们趁机压价,搏浪在贷款到期前凑不足钱,账户就会被冻结,这是履职无能,我会被弹劾免职。”
傅闻点头,“很有可能。”
沈良庭说,“但如果秦林没有对合同动手脚,那就不是他,因为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