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舟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还有两日便是处斩之期!
郑秀透过那扇小窗望出去:“芝林,你说史书上会如何写我们?”
顾芝林闻言,低头笑起来,眼里情绪莫名。
“笑什么?”
他仍然在笑,原本俊秀的面庞生动了些。
待他终于笑够了,才道:“郑秀,我们或许太高看自己了,史官会费这笔墨将我们写进史书吗?”
“或许会呢?”
那人也笑起来。
牢房之中,似乎不见了悲伤。
顾芝林扬唇,半晌后低低回答道:“若我的血,能激起大胤哪怕一分的斗志,那便是让我遗臭万年,我都甘之如饴!”
声音不高,却足以让众人听清。
他们心中震动,眼中有热泪涌上。
半晌后,他们听见郑秀含笑的回答:“这么高尚的愿望,听着很不赖。”
“是吗?”
顾芝林笑起来。
“那便算我一个吧!”
郑秀道。
“也算我一个!”
“我也是我也是!”
“早知道跟着先生多学些东西了,也不至于此刻除了’算我一个‘,什么都说不出来!”
众人都被逗笑,牢房之中欢声笑语一片,毫无惊惧之色。
明砚舟站在牢房之外,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心中震动。
几人笑了一阵,郑秀想起什么,靠近顾芝林,以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低声道:“你可知那位与吾等共谋此事的大人,姓甚名谁?”
明砚舟闻言,顿时抬头。
看来此案确有人在背后煽动!
顾芝林缓缓摇头:“不知,我也只见过他两面。”
“幸而那封檄文上,他尚未来得及落上名姓,否则便要再填上一条命,不值得的很。”
顾芝林并未开口,他拧眉思索着什么。
“这样也好,世上仍有一位愿以身殉道之人。”
郑秀扬起笑。
“可我觉得,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顾芝林缓缓开口。
郑秀顿时朝他看过来:“你为何做如此想?”
“太巧了些。”
顾芝林拧着眉:“当日我本与他约定在茶楼相见,可我左等右等,只等来他的随从前来告知我,他受命外派,已不在汴京。否则那日,他也是要在檄文上落下姓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