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继续道:“中州知府苏世昉,出身寒微,幸得朝廷赏识,寒窗十年入仕,为官至今十三载,未有半分功绩,惧贪官淫威,为苟全性命,置百姓生死于不顾,酿成人祸,致使中州数万人丧生洪灾,今以死谢罪,盼能使圣上警醒,官场蠹虫一日不除,大齐百姓一日不能安稳!”
字字振聋聩,说罢,苏世昉举起手中长剑,划破了喉颈。
血流如注,喷溅在宫门外,人群起伏着惊吓的呼声,段景忱站在旁侧,望着苏大人倒下的尸体,目光沉寂如水。
这一条命,用处是煽动民心,不管是有人害父皇卧病也好,还是父皇护短装病也罢,刑部拿不到盖印的手谕,总得有一个说得出口的理由,冒死把案子查下去。
傍晚回到王府,段景忱心绪有些烦乱,第一件事就是去寻那让自己可以安心的人。
可他不在府中。
说好了会在他之前回来,这都几时了?审刺客审到哪里去了?
知道他不会出什么事,段景忱还是忍不住担忧,心中胡乱想着无数个万一,在房中根本坐不住,索性站到府门外去等了。
那人抱着一罐子蜜饯,正从市集往回赶呢,原本是能早些回府的,这不是买东西去了么。
绕了一圈,一个时辰就耽误过去了,回到王府,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在府门外头站着,这高挑的身姿,潇洒倜傥,玉树临风,不是宣王殿下还有谁这么标致。
“王爷!”
他跳下马背,缰绳交给府中下人,飞跑着扑向段景忱,“怎么站在外头啊?”
怎么站在外头,你说怎么站在外头?
段景忱看着他手里的瓷罐子,“拿的什么?”
“蜜饯,刚在市集上买的。”
段景忱似乎很是嫌弃,“你爱吃这个?”
“我不是要自己吃的,不在这站着,走,进去说。”
他拉着段景忱的手回府。
段景忱嘴巴动了动,想说的是本王不喜甜腻,犹豫了一下,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入了正堂,他将罐子放在桌上,“王爷今日进宫见皇上,可还顺利?”
段景忱摇摇头,“父皇重病昏迷,我未能见到他。”
“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病啊?”
“不知道,太医诊治不出病因。”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已交代母妃注意父皇饮食了。”
段景忱往那蜜饯罐子瞟了一眼,“你呢?不是说替本王审刺客,审到市集上去了?”
他一笑,“审自然是在别处审的,不过审完以后,6大哥,哦,就是那晏林军刺客,说这市集上的蜜饯好吃,要买给他妻子和女儿,我就顺道跟他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