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趴在窗边张望时,她所见最多的,除了往来的宫人,就是各式各样的鸟儿。
鸟儿生有双翼,可无视高墙、往来阖宫之间。
她也曾希望自己能像鸟儿一样,飞出凤阳阁,与母妃和父皇团圆。后来长大了,她才知道,父母与她之间的高墙不在宫城、而在人心。
如今阴差阳错之下,梁铮为她购来一只画眉。
尽管非她本意,但画眉畏寒,若能助它度过冬日,倒也不错。
画眉鸟既有双翼,合该遨游天地,不应囿于樊笼。
待到开春,她就去上京郊外将它放飞。
李含章侧,正欲同梁铮说起这事,却在不经意间与他对上视线。
在她喂鸟沉思时,梁铮负手立于她身侧。
他始终注视着她,目光从未离开。
李含章明眸微颤。
梁铮那双眼生得皂白分明、锐意十足。
此刻,他目光暗昧,好似融融夜幕中的一点火星。
直勾勾地盯着她。
如狼贪虎视。
一丝羞臊莫名卷上面颊。
李含章别开眸,娇赧道:“看什么看。”
这坏蛋,眼神那么奇怪。
好像下一刻就能将她拆吃入腹似的。
梁铮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开口问道:“卿卿喜欢养鸟吗?”
李含章怔愣,回头看了看梁铮。
见他神色泰然自若,她一时懵懂又不解。
他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就为问这事?
可那眼神,明明、明明就……
联想到前几日与梁铮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李含章耳后烫。
罢了,兴许又是她想多了。
梁铮是大笨蛋,才没她那么……聪明呢!
她又扭过头,只盯着画眉看。
“勉强还行。”
是小孔雀一贯的矜傲。
梁铮嗯了一声,趁着李含章毫无防备,不着痕迹地靠往她的身后。
“那卿卿……再养一只如何?”
炽灼的气息缓缓洒上她的后颈与侧耳。
李含章浑身一僵。
俏丽的小脸霎时卷上霞红。
她磕绊:“养、养不下了。”
当真养不下了,一只小画眉已经如此耗她精神。
可、可哪里……总感觉怪怪的。
“为何?”
梁铮声音低沉。
双唇与小巧的耳朵唯有一寸之隔。
李含章有些晕。
梁铮总是很烫,贴在她身后时,好似盛夏的烈日。
她被这等难敌的火热烤得又干又臊,从颊边到指尖,都透出一片牡丹似的艳红。
可还没等她反应,有力的手臂就揽往她的腰肢。
她被人牢牢一扣。
背脊紧靠梁铮的胸膛。
“难道卿卿只喜欢可爱好看的?”
梁铮的话音微微上翘,含着几分意味深长的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