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久安吃了好大一口瓜,听得目瞪口呆,不过他尚有一事不明:“这江州知府贪就贪吧,干嘛紧咬着我不放,我何等何能啊,啥事都没干,引得这群人三天两头来泼腥。”
韩致露出一个罕见的忍俊不禁的笑容:“因为你把他们费尽心思弄来的粮食全给用完了,他们当然恨不得啖其血,寝其皮了。”
6久安咋舌:“你是说。。。。。。粮仓里那些。。。。。。”
6久安讲到此处,突然意识到这些粮食原本是运往边疆给韩致的,不由地话风一转:“不知者无罪,用都用了,我可不会还你了,况且这些粮食都是给饥民的,也算用得其所。”
6久安说得理直气壮,就像一个护食的老母鸡,韩致无奈道:“我也不曾让你还,过了这么久,朝廷早已经拨了第二批军粮运往战场了。”
6久安老脸一红,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他赶紧转移话题:“我给他们用了,他们捉我也无济于事啊,如果我当初去述职了,他们以什么来定罪?总不能不打自招,说我用了他们偷的军粮吧?”
韩致摇摇头:“也是我大意,只想着尽早了结此案,不曾这群人急不可耐,贼喊捉贼偷到大本营来了。那时候我探到你前一任县令的时候,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估计埋有钉子。再加上巡抚史下江州办案的消息传来,就病急乱投医,妄想拉你下水,或者干脆推你出去当挡箭牌,留给他们更多的时间销毁证据。”
“还有一点。”
韩致目光一凝:“你一举一动太过清正廉洁,一看就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自然要除之而后快。”
杨耕青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旁边,此刻去忽然接道:“我和将军也是在知府被审问之后方才得知,他早在半个多月前派了一队人马到应平强制捉拿6大人,生死不论。将军担心沐小侯爷护不住你,心急如焚,当天就告别巡抚使一路疾驰,生怕回来听到不好的消息。”
6久安心下感动,韩致抿直薄唇睇向沐蔺,脸上看不出神色来:“我原本以为你会有点用。”
沐蔺哇哇大叫:“你不来我就出手了,谁让你时机掐那么准,要是我出手,定叫他三天都醒不过来。”
他被传令官戳到痛处,那一瞬间差点起了杀心。
6久安感叹道:“应平这么穷,难为他们还要分出目光投到我身上。”
“你就这么自信,对你府上的人没有一丝怀疑?”
6久安经他一提醒,顿时疑窦丛生,把应平县府衙所有接触过的人拉出来在脑袋里过滤了一遍,突然顿住,低声问:“郭文?”
韩致赞许地点了点头,6久安满脸惆怅:“怪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开仓赈粮,现在想来,我第一次提到现仓大史左明杨带我查看存粮时他脸色就不太对。哎,真是可惜,其实我最近感觉他能力挺强的。”
“暗怀异心之人,不可用。”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好不容易所有事情告一段落,正是百废待兴磨刀上阵的时候,手里少了这么一个对应平了如指掌的人,总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郭文肯定要在这件事中下台,如果他一倒,6久安势必要在剩余的人中提拔,这人选又是一大难题,6久安想了想,觉得此事需得多加考虑,主簿相当于县衙的二把手,万不可以轻易就做下决定。
6久安想事情的时候,韩致专注地看着他,6久安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韩致把军粮一案查清了,应该不久就要回边疆了吧,只是这么一想,6久安就觉得分外不舍。
这人当了他这么久的教官,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有什么谋划,韩致都一声不响全力支持他,甚至时时刻刻关注他的安危,将贴身使用了很久的软甲都赠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