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会儿,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冰冷的雨水顺着脖子钻进衣服里面,6久安穿的衣服里里外外全部被打湿,这个时候蓑衣压根起不到丝毫作用了。
6久安看了一眼缀在后面的6起,见他嘴巴冻得乌青:“6起,你先回去。”
6起闷着头往前赶,嘴里还是那个回答:“大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6久安不禁为他的倔脾气感到头痛:“你去也不能帮上什么忙,你回去让厨房备点姜汤,这一趟出来,衙役少不得要感冒,再吩咐下人多烧点热水,你看大人我这一身,我想回去能立马泡上热水澡。”
6起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韩致转头看向杨耕青。
杨耕青呆在韩致身边多年,不消吩咐,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他向韩致一抱拳,领命而去。
众人继续前行,终于到了怒江。
此时怒江正如它的名字,江水从上游的河坝倾泻而下,带着满腔的怒火无处释放,在河床上横冲直撞,奔腾翻涌,当初那个洞已经被撞得裂开一道两只手臂那么宽的缝。
因为那道缝,怒江的水正从里面争先恐后地挤出来,水流越来越大,仿佛要把细小的伤口撕裂成滔天甬道,然后咆哮着朝应平的万千生灵张开血盆大口。
“先搬装着石块的藤框,再在背面叠防洪沙袋。”
6久安的话仿佛一声号角,衙役应声而动。
衙役在下面来来回回搬运藤框填补缺口,6久安则站在一旁观察地势为他们做指挥,怒江流动的水带来很大的杂音,6久安不得不撕扯嗓子大声说话,下面的衙役才能听到。
谁知缺口才填了三分之一,旁边的结构经不起反复冲刷,直接又被撕开一只手臂宽的长度,河水大涨,衙役没站稳,一个趔趄差点被冲走。
人在大自然面前果然太渺小了。
6久安急得不行,当即想跳下去,他一抬腿韩致就猜到他想做什么:“大人,上面必须有一双眼睛为我们看着。”
可是你们人不够啊,他看着韩致淌满雨水的脸,无助得向四周望去。
这一带人烟稀少,加之洪水频,导致这里的地根本没有人耕种。此刻他想动群众,眼前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韩致闭了闭双眼,耳朵轻轻抖动:“快到了。”
“什么?”
“支援的人快到了,我听到了脚步声。”
随着韩致这声刚落,大地仿佛震动起来。
6久安猛然回头,道路尽头隐隐约约冒出一道人影,接着两个、三个。。。。。。数不清的人影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正以势不可挡的度向这边冲刺而来。
跑在前面的人身着统一制式的深棕色衙服,每人手里扛着一袋沙袋,他们背后的人身着各式各样的粗制麻服,有人拿着锄头,有人背着背篓,无一例外都是神情坚毅,一往无前。
“6大人,我们来助您了。”
“听说您带着人在这里治水,我们就跟着衙差赶过来了。”
“6大人,您说过,身为应平的一员,应当同舟共济,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总之知道应平有难,那是大家伙都该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