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洞窟,自心脉深处而生的不适感才缓缓褪去些,怀中一直无意识靠近热源的少女安分下来,只剩一只手紧紧揪着冉繁殷胸前衣襟。
在洞口缓了片刻,女孩手背上霜色渐退,险成冰雕的身体逐渐变软。
冉繁殷提了提胸前那只手,少女不松反紧,低声喃喃:“美人师尊好软……”
女人心底升起几分笑意,亏你这时候还能分得清谁是谁。
宁淞雾清秀的面庞上还挂着霜,冉繁殷温了手掌,轻轻按上去试图化却霜雪,但揉捏一圈才现,这凝的霜雪并不在皮肤表面。
她只好抓过少女空着的手,灵力探入内视,看向一切的根源,怦然跳动的心脏表面同样挂着霜雪。
怎么都入侵到这里了。
女人微微蹙眉,灵力小心翼翼试探着,融化这层霜寒。
少女口中呼出的气息渐渐变热,温热的气息撒在冉繁殷的耳侧,轻缓下来。
这才是彻底好转。
洞窟内情况稳定下来后,温煦剑飘了出来,幻回折扇自动钻入冉繁殷的纳戒中,分外乖巧。
冉繁殷回望洞窟一眼,松松叹了口气。
在搞不清楚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前,她必须得时刻盯着自家这小倒霉蛋了。
“真想找根绳子把你拴在腰上,去哪儿都丢不掉啊。”
冉繁殷看着女孩儿恬静的小脸,轻轻掐了掐。
宁淞雾擦着剑,暗戳戳的想着。
好在那日只是阵芯震颤,并未牵动整个大阵,除了几个始终关注此处的长老,没有引起更大的关注。
岑染知晓这事后同样陷入沉思,如今再想起来,宁淞雾身为一个无世家传承的孤儿,能够拥有举世无双的天品冰灵根,还有极强的修炼天赋,种种皆是疑点。
更别提她身上还有其他诸多疑点,特别是她对未来的预知能力这点……
岑染摩挲着黑子,紧盯棋盘,寻着最佳落子点位。
对侧,双指夹着白子的冉繁殷捂嘴轻咳,对着关切的目光轻轻摇头,“无碍,前几日动用了温煦,灵力波动冲了下心脉和内腑而已。”
岑染轻叹一声,道:“日后情况还有得缓时还是别用了,切莫影响了你那好不容易稳住的心脉。”
“知晓了。如今你们一二倒是比本座还关心本座的身体。”
岑染:“……”
这话说的,以前就不关心了吗?
至于两人于山下所历之事,宁淞雾尚未醒转时冉长老便已在长老开会时提了出来,岑染报给其他宗门的同时,选出门内恰好需要历练的元婴以上的弟子,将收缴邪修当做历练任务派了下去。
据二长老说,内门一下宽敞多了,他也不用每月申领资金申请扩建,建议多来几个历练任务,一举多得。
宁淞雾后跌几步,试着退出水雾缠裹的范围,但雾气如影随形,很快就铺了整个斗兽场,她随便走几步都能彻底湿透。
手中朝霜剑仿若成了废铁,毕竟此时此刻她随便降温,变成冰花的可就不止空中水雾,还有她自己。
远处,一滩水震颤起来,轻浅地笑着。
宁淞雾撇嘴,单手撑地,缓缓铺了一层薄冰。
只是修为的差距实在可观,霜雾还未铺开,水波凝转,一道蛇影滑入冰下,猛然一挺,水冰四溅,少女一个不稳被卷入蛇尾,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滑腻冰冷的蛇皮一碰,冒了一层鸡皮疙瘩。
少女如今爽利多了,胆子也大许多,哪怕此时几乎是被倒吊在空中,她伸出还能自由行动的左手,手中几乎瞬间凝了一柄短冰剑,直直捅入蛇尾,水花四溅。
失去支撑,宁淞雾几乎倒栽着掉下去,她快催动灵力,但水终究比冰快,灵力还未推出就被水推了回来
反而把她自己冻了一半,砸在地上。
宁淞雾喘着气,干脆倒在那儿摆烂。
水渐渐凝成一道蛇影,而后褪成人形,素夜随手一撩鬓,笑道:“小冰块,给姐姐冻几块,五月五了,好热。”
宁淞雾双眼一闭,不理她。
肩上一沉,压了一对沉甸甸,女人泛凉的气息喷洒在少女颈侧,抑着嗓子说:“小冰块,冻几个,姐姐下次给你放水啊。”
“……不用。师姐,降温也是一种自我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