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宋承安的话,6明齐把桌上铺得满满的纸张往旁边收了收,为糕点盘子腾出了一个位置。
宋承安偏头,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正宣上与稿纸无异的笔迹:“……”
6明齐看到他的表情:“怎么?嫌我字丑?”
宋承安:“……很有特色。”
6明齐笑着拉他挨着坐下:“舅父最不爱的就是我这手破字,说是费力分辨我一封书信的时间他可以批五份奏章了。既然兮兮看不下去,要不你替我抄完?”
宋承安摇头:“这不妥。”
“有何不妥?”
6明齐蘸了墨汁,不由分说地将笔塞进宋承安手中。
宋承安想了想,拿过空白信封,提笔写下四个字:【6明齐呈】。
6明齐惊喜:“你一个武将,字竟写得这般秀美。”
宋承安将笔搁下:“齐哥这是偏见。”
6明齐将那信封看了又看:“这么手漂亮的字,是府里请了先生教还是自己练的?”
宋承安摇摇头:“是母亲领进门的,她过世后也没有另请先生,二姐教我识字,我自己跟着母亲留下的手书练习。”
6明齐神色柔软了些,捏了捏宋承安的掌心:“写得这般好看,定是下了极大的功夫吧,每天还要习武,兮兮真厉害。”
“只是唬人的,乍一看好看,却只是形似而没有自己风骨。”
“这是哪个老古板给的评价?”
6明齐笑着问。
“……柳老先生。”
“我一猜也是他,京里最爱置喙公子哥们的就是他这老顽固。理这些闲言碎语作甚,习得了,便是你的。像我,写得如此丑陋,又能说明什么?”
宋承安看了6明齐一眼:“齐哥是左利手吧,是因为硬改过来才写得如此吗?”
6明齐意外地挑挑眉:“何以见得?”
“使剑、提笔、用筷都没有破绽,但是赤搏时你的出拳习惯暴露了。”
6明齐大笑出声,宋承安也不晓得他在开心什么,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
6明齐笑够了,换了左手提笔,在那信封上,【6明齐】的旁边补了三个字:【宋承安】。
左手写字有很多笔画不好力,但6明齐却攻克了这个难关,移腕流畅,一气呵成,笔迹洒脱刚劲,端正大气,与那篇告禀上的狗爬字完全像两个人写的。
宋承安有些惊讶:“为何……”
“先生与我父亲不同,觉得人的习惯是天性,没必要特地改,所以我一开始练字便是用的左手。只不过先生嘱咐在外不要展露,因而习字时我两手都有练。”
6明齐架好笔,“右手练得不多,拿得稳笔就好,平日里多练左手,这字,除了销毁掉的字帖,只有给飞蛇通信才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