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一阵巨响,房间里的几人皆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炸雷,却是发现外面的闪光竟然不是白色,反而红彤彤的,仿佛哪儿起火了一般,那方向,便是寺庙的前门!
火烧的其实并不算多烈,在接连数十日的大雨点下,很多的东西都潮湿的仿佛能拧的出水来,那大门即便有屋檐的遮蔽,也是半湿的。
辟辟啪啪燃烧着的正是寺庙的大门,夹杂着许多的浓烟,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倒下,随即便是蜂拥而入的人潮。
涌入的人潮仿佛早已经知道粮食在何方似的,只向着一个方向冲过去。瘦削的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一般的人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眼中闪烁着狂躁的光彩,贪婪的往那个据说储藏着粮食的地方涌过去,手中挥舞着的是不知从哪儿顺手捡来的棍棒。
这声巨响让守夜的人们迅速的警觉过来,却是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早已潜伏在一旁的人抹去了性命。
火光,呐喊声,雨丝,交织之下,夜幕中爆发出的是人压抑已久的兽性,为了生存,来人根本看也不看倒下的尸体一眼,便飞快的涌过去,眼中只能瞧见那久违的粮食。
不时,有人不小心滑倒,身后的人却是根本瞧也不瞧一眼,直接踩了过去,疯狂,只能用疯狂来形容这一刻,人挤着人,人踩着人,饥饿早已经蒙蔽了他们的理智,唯剩下疯狂的本能,疯狂的求生本能。
粮食!那里有可以做戍香喷喷大米饭的粮食!那里有可以让他们不再忍饥挨饿的粮食!
领头的人在这种疯狂的境地下,也忘记了一开始来的时候的计划,只能随着人潮的涌动而随波逐流。
冲入粮仓,随耶撕开装粮食的包裹,再将大把大把的米面往嘴里塞,还来不及咽下,便被身后扰如饿狼一般扑进来的人压在身下,发出一阵惨叫声,随即又被其他乱七八糟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吴彦一干人等远远的追随在这群人身后,看见地上被踩踏的不成人样的人,不由得有些担忧的看着前方的粮仓,白家人听见外面的动静,终于从里面赶了出来。
白大夫人脸色铁青的看着被饿的面黄肌瘦的人们包围着粮仓,身边的一干青壮男丁则是一个个摩拳擦掌的便要上去,一路过来除了瞧见几个运气好从人潮中逃脱的守夜人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人回来了,看如今满目的狼藉,余下的还有什么?
那些守夜人怕都已经躺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不知生死。
见到如此境况,白家人更是气愤莫名,有几个冲动的便嚷嚷着要上去将人赶出去。
有人动手,后来者更是一涌而上,这方涌进来的难民已是饿了几日几夜,前胸贴后背根本没注意到后方有人杀了过来,白家人恼怒之下,瞧见满地狼藉,还有相互踩踏后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难民,双眼不由得红了起来,没头没脑的便将手上的棍棒敲了下去。
谁知道这群饿极了的人,根本不管后方是否有人在追杀,只是闷头闷脑的往里面挤,希望能捞上一把粮食,稍稍解解肚中的饥渴。
因此,这帮难民虽多,却是不过片刻功夫便被白家人放倒了不少,前方的人却是半点儿也没发觉后方的不对劲。
吴彦见状不由得暗自焦急起来,眼见着粮仓里的粮食被那些难民糟蹋,本以为他们两方可以干上一架,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却不想这些人只顾着眼前刨食了,根本就不管后面白家的追杀,如此白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侦将此危机解除,他们这么半晌功夫就算白费了。
那帮子饿急了眼的人,根本就不管下一刻是不是会被白家人给敲晕死过丢,或者干脆被人林了脖子,吃奶的劲儿都使在挤人上了,如此继续下去,怕是吴家讨不到半点儿好处。
吴彦再也按耐不住,大手一挥喝道,“上!”
不乘乱抢些吃食回去,他们也就快跟那些人没区别了!
声音一落,一直远远的掉在后方,潜伏在暗处的吴家人以及一起逃难过来还能动的难民纷纷跳了出来,方才瞧见那些人将粮袋撕开的时候,他们早就按耐不住了!
刹那间,喊杀声震天,吴家人可不像其他人一般要么赤手空拳,要么手持棍棒,个个皆是拿着削尖的棍棒要么便是锋利的兵刃冲了进来。
这寺庙本就不大,吴家人藏身的地方其实近在咫尺,喊声方起,便有白家人发出一声惨叫,生生的被人从背后刺穿腰腹,鲜血,潺潺流下,将本就沉闷的夜色撕开血色的伤口,一切,都变味儿了,呆站在不远处的白大夫人瞧请并反映过来的时候,白家人巳有好几个倒了下去,众人这会儿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纷纷扭过身来与背后来势汹汹的人潮奋力拼搏。
赤水县习武居多,白家人为首,皆是体魄强壮之辈,只是吴彦等人个个都是好些日子没吃个囫囵肚子了,脚下都有些发虚,虽然偷袭得手占了先机,到底比不上白家人个个养的滋润,若非一股子饿肚子的担忧让他们横了心,还真有几分畏惧。
因此,片刻之间,双方皆是互有往来,受伤的不轻,倒下的也不少。
刀光剑影
鲜血色飞溅,迷了众人的眼,也迷了众人的心,识乱便入,一一刻开始蔓延,前方抢食物的那一群难民,也终于意识到了背后的威胁,纷纷的掉转头来……
“小姐!不好了!前面打起来了,已经快冲进来了!”
小环辟辟啪啪的跑在回廊上,还没有跑到门口,便大声的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