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办公室,老马伸手示意江来随便坐,他自已先是拿起茶缸咣咣喝了两大口,把茶叶吐回茶缸后,问道:
“最近你有没有和李诗梦同学联系过?”
江来眉头直接皱起,怎么都问自已李诗梦的事?
前几天张顺告诉自已李诗梦被送进了县精神病医院,这事被自已扭头给忘了,现在老马又重新提起。
见到江来皱眉,老马给他解释了一句: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知道你和诗梦关系好,随便问问,联系就联系,没联系也没什么。”
话虽然很普通,但是老马的语气里,充满了一种惋惜的感觉。
江来知道他的话没说完,而且并不是想要听到自已的答案,索性就没有开口,等着老马继续下面的话。
果然,老马又喝了一口茶后,自已点了根烟,甚至罕见的给江来让了一根。
江来也不客气,接过香烟点燃。
“我还记得两年前刚开学,李诗梦同学红着眼睛来办公室找我这个政教主任告状,说有人欺负她。”
“看啥看?没错,问清楚后就是你干的好事,我当时对她说刚开学就处理同学不好,等有机会一定处理你,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现在想来挺对不起她的。”
有这事儿?江来摸了摸鼻子,自已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她今天割腕自杀了,若不是医院的看护发现及时,怕是人已经没了。”
江来听到前半段话,心脏没由来的抽了一下,当老马说完后,心才又放松下来。
“她求那个发现她自杀的看护联系我,想见我一面,我去了,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江来的表情始终如一,就像是在听一个和自已没有什么关系的故事一样,闻言摇了摇头。
“她跟我说,她不告状了,还问了我你的情况。”
老马说着苦笑摇头,神情有些自责和沮丧。
“李诗梦同学的作文写的极好,而且小小年纪就对人性有很深的思考,我觉得她未来能当作家,所以当时她退学我是不同意的,但奈何她母亲坚持。。。。。。。”
老马是个责任感极强的老师,就像是自已这种所有人眼中都无可救药的学生,他都没有放弃,依旧试图用他的方式掰正自已的行为。
所以江来不认为他是在自已面前故作姿态,而是感觉他是真的为李诗梦的遭遇而感到痛惜。
可能他自责的,是当初如果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能挽救一个花季少女的一生,不见得女孩一定有个光明的未来,但起码不至于让她走到自杀这一步。
突然,一股死去的记忆袭来。
“喂,你手腕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你不会自杀过吧?”
“说什么呢,这是我小时候不小心摔倒划的,是不是很丑?”
“是很丑!”
“以后等我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赚到的第一笔钱,就买个好看的手表带上,这样就看不到啦!”
“且,你不会是想让我送你一块手表吧?”
“哼!你的钱又不是你自已的,我以后会自已赚钱自已买!”
一个明慧少女的形象,突然出现在江来脑海里,女孩脸上似乎永远都是阳光灿烂的笑容,眼睛像是一道月牙,牙齿洁白的有些耀眼。
“江来,我可能不上学了。”
“不上学你干啥去?”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家吧。”
“哦。”
“你不会忘了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