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推开这扇门、来到羽淮安面前就几乎耗去她所有勇气。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在最新写给羽淮安信中,沈珠圆是这么解释的——
羽淮安,在我心里,你不仅是那个让我一见钟情的男孩了,你还是和我分享艰难时刻的朋友。
羽淮安,有些话我没法当面说出口,只能以文字形式呈现,在你面前我常常陷入词不达意的怪圈里。
今天,我想和你说,羽淮安,谢谢你。
不管你怎么想我,总之,你在我心里的意义变得不一样了,所以,我去了你工作的地方,我认为自己得做点什么,比如,请你喝可乐。
眨眼间,沈珠圆过完二零一四第一个月份,学校放假,很快地,假期结束,三月、四月、翻开日历,沈珠圆发现自己十七岁已经完了一半,大叫了声“不要!”
沈珠圆想起过十岁生日时她许下愿望是快点长大,因为长大了能干的事情就多了。
没错,现在她是长大到可以做十岁时一些不能做的事情了。
但沈珠圆现在却对“长大”
的定义产生了隐隐约约的不安感,她很害怕,成长会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原来十七岁也会死去”
事件。
沈珠圆爬到天台上,对着漫天彩霞大喊“能不能告诉我一个不会长大的方法?”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妈妈“沈珠圆!别鬼哭狼嚎的。”
的叱喝声和涟漪的清脆笑声,很不巧地是,宋金正好在和他爸爸修屋顶,两家人就隔着一条街,更要命地是,十步之遥的地方,几名刚结束工作的社区电缆工一个个笑得露出白牙。
为什么总是这样!沈珠圆十分懊恼。
这片社区就只有他们一户温州人,物以稀为贵,潮汕人福建人客家人是社区三大群体,茶余饭后这些人喜欢聚在一起,谈论那户温州人家的两女孩,性格文静地是涟漪,各方面都很优秀;圆圆也不错,但就是有时候会干点奇奇怪怪的事情。
别误会这不是在糗她,我们的意思是圆圆是乐天派女孩,我们很喜欢圆圆,圆圆很有趣。
沈珠圆很是怀疑那些人口中宣称的“我们很喜欢圆圆”
是因为她能时不时地给他们提供点儿笑料。
至今,荔湾街的居民还对圆圆十一岁时稀里糊涂进了剧院,并在剧院表演现场当着数百观的面,躺到准备给即将自杀的朱丽叶用地那口棺材里呼呼大睡的事情记忆犹新。
这阶段,每当听到街坊邻居信誓旦旦“圆圆二十岁时肯定还这样”
时,沈珠圆心里还是有点介意的。
“早就不一样了!”
沈珠圆很想对那些人说。
那些人肯定不知道那个好像总是长不大的女孩内心正狂热地喜欢着一个男孩,那些人更是做梦都不会知道那女孩至少给喜欢的男孩写了一百封告白信。
沈珠圆给羽淮安写过:我比昨晚更喜欢你了,而明晚的我,肯定比今晚更喜欢你。
有时候,沈珠圆心里也会害怕,她能感觉到当夜晚到来时,喜欢在滋长,肆意而疯狂,没有边际不受控制。
为什么是喜欢而不是爱呢?
“如果我到了二十岁还像现在这么喜欢你,那肯定就是爱情了。”
给羽淮安的信里沈珠圆这样写到。
十七岁还是太过于年轻了。
因为过于年轻对爱情一知半解,爱情是属于成人世界的,它涉及到的东西更多,承诺,守护,忠贞不二,长相厮守。
沈珠圆还写给羽淮安——
“如果你看到我忽然出现在你面前,那就是我特别特别想你了,如果那时,我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也请别放在心上,因为在你面前,我的脑子总是有点不好使。”
沈珠圆不敢在想羽淮安时去见羽淮安,很想很想时也不敢;沈珠圆只有在特别特别想羽淮安时才敢于去羽淮安打工的便利店,怕在他面前出糗,就匆匆忙忙拿了饮料到收银台去结账,趁结账时偷偷看他一眼就离开。
其实,在这飞速划过的半年光阴里也有时间过得很慢很慢的时候。
有一次,沈珠圆去便利店,看到几个靓丽时尚的女孩围着羽淮安问着无关紧要的问题,羽淮安都一一耐心回答,她拿着一盒巧克力在边上等着,女孩们走了,沈珠圆也像女孩门问了些关于便利店什么时候会打折、哪个货柜放置的牛奶是最新日期问题的,羽淮安一一做出回答,那时沈珠圆心里是高兴又难过,高兴于羽淮安没对那些漂亮女孩另眼相待,难过地是她在羽淮安心里和那些女孩一样。
可是,她给羽淮安写了那么多信,也和羽淮安单独见面过,说话过吵架过。
那天时间就过得特别特别地慢。
又有一次,沈珠圆擦了口红,穿上粉色衬衫等在羽淮安工作的便利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