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荔會全身而退。
沈季青也無功無過。
一切的一切都足夠完美,除了尹盼這個不知會面臨何難的獻祭品。
「為什麼偏偏是我?」尹盼問了與登船後兩人第一次對話時一樣的問題,字裡行間的荒涼更甚。
「我有很多選擇。」
沈季青誠實道,而後話鋒一轉,眸中帶笑,是審視、更是統率,「但你沒有。」
「能被朱楚樵看上、能被他蹂躪玩壞、能幫我保住我的利益,這、就是你這副皮囊,最大的價值。」
第5章「見到日出我便不能自己」
尹盼從沈季青的房裡出來,頭腦依舊木木的。
獨自一人在娛樂圈起起蕩蕩這麼多年,她不是沒被人背刺過。
只是……這樣處心積慮地編織謊言、設計陷阱,步步都為營,每一步都精準地謀算好,考慮了萬千種可能,卻唯獨沒有顧及她丁點兒的安危的這種悵然無力感,實在來勢洶洶得太猛烈。
最無關緊要的是她。
可有可無的也是她。
她自認站得足夠高了,原來到頭來還是連尊嚴都能被肆意踐踏的權貴玩物罷了。
尹盼被侵襲得喘不上來氣。
腦仁里又酸又澀,尹盼已經不知道自己的面上維繫著的是如何的表情了。
她機械地邁開步子。
卻有人正當地擋在了她面前的路。
壁燈里散發著昏黃的光,落在他肩頭,卻沒帶來任何的溫煦,他給人的感覺還是冷冰冰的遙遠。
江丞昱像是猛虎,是叢林中絕對的王者、規則的制定者,只懶散地睥睨一眼,便是決定萬物生、萬物死的威嚴。
為什麼偏要在每一次她最落魄的時候,遇見他。
尹盼忘了所有該有的反應,縈繞在頭腦中的只有這一句話。
指尖處忽而傳來的痛感,將腦中的迷濛驅散了些去,尹盼俯去尋,入目的是被紙袋繩子緊纏著的指節,她緊張得下意識地把它越攥越緊,此刻的手指已經泛白地嚇人。
尹盼擠了個苦澀的笑。
她手裡還拿著本要歸還給他的西裝外套。
如果此刻她立即轉身離開,更顯得有些撲朔迷離的心虛,尹盼抬眸,挺直腰身,款步走向他。
腳下的步子有條不紊,卻更顯是強裝出的鎮靜。
「你就這麼怕我?」
江丞昱不痛不癢的一句,將尹盼偽裝的遮羞布猛地扯下,她心底柔軟被血淋淋地暴露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