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賽場,哨聲一響,隊友一個高位傳球,球成功落入荀斯桓手中,旋即對手三人沖向他,封死了他從右側進攻的路線。
不料,荀斯桓一改此前慣用的右側路線,猝不及防一個歐洲步,從左側兩大步突破至內線,三步上籃,揚手投球。
「唰」一聲,秒表跳完最後一秒的同時,球應聲入筐,絕殺!法學院聯隊晉級四強,創造了法學院的歷史最佳戰績。
鬼使神差的,荀斯桓投球出手後,沒待球入筐就已扭了頭,迅在場邊人海中精準鎖定了八風不動觀賽全程的許雲渺。
許雲渺哪還有從容淡定,他和所有人一樣眼巴巴盯著籃球,看見絕殺的瞬間,興奮地舉臂歡呼,笑得比盛夏陽光更燦爛。
可撞上荀斯桓目光的瞬間,許雲渺的笑驟然停滯了,張著的嘴變成了一個慵懶的呵欠,揚起的手臂變成了一個彆扭的懶腰。
荀斯桓目睹了動作轉變的全程,被某些裝模作樣、口嫌體直的人逗得差點笑噴,還眼尖地發現,許雲渺的耳朵尖紅透了。
總之,那模樣讓荀斯桓不由自主地就聯想到了「可愛」一詞,雖然這詞用在男孩兒身上多少有點不合主流。
也許是觀察許雲渺太入神,也許是得意忘形,混亂慶祝中,不知誰絆了荀斯桓,絕殺英雄捂著腳踝痛苦倒地,樂極生悲了。
荀斯桓被隊友架著下了場,坐在場邊休息,不少愛慕他的女孩子們趁這時來送水,來關心,荀斯桓卻一律不予回應。
他坐了許久才從疼痛中緩過來,一抬頭發現許雲渺竟還在沒走,正酷酷插兜站著偷瞥他,手裡還有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
荀斯桓忽然就覺出口渴了,不顧腳傷,連蹦帶跳地穿越球場,蹦噠到許雲渺身邊,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水,擰開就喝。
「哎,這我的!」許雲渺急急制止,架不住荀斯桓已經一口氣干光了全部,只能忿忿道,「這我喝過的!」
荀斯桓聽說過,許雲渺有點潔癖,同喝一瓶水估計是踩著他尾巴了,竟破天荒地讓他看見了許雲渺生氣,實在是很有。
「很熱吧?毛巾借你擦擦。」荀斯桓故意又去招惹,把被自己汗水濡濕的毛巾遞到許雲渺臉前,果然換來一個嫌棄的白眼。
許雲渺躲病毒似的挪開一步,荀斯桓偏又往前跳了一步,一踉蹌,差點撲在許雲渺身上,一把撐住了防護網這才勉強站穩。
可如此,他就把許雲渺卡在了網和他身體之間。許雲渺伸出兩根手指抵住了荀斯桓的胸膛以保持距離,嫌棄得鼻子都皺了。
兩人挨得太近,荀斯桓一低眼,看見一顆渾圓的汗珠划過許雲渺修長白淨的脖子和微凸的喉結,而後滑進了衣領深處。
「你腳沒事吧?」許雲渺見荀斯桓蹙眉,以為他一番折騰讓腳疼得更厲害了。殊不知,某人是看汗珠看得莫名其妙心癢了。
荀斯桓壞道:「當然有事。我這左腳廢了,根本下不了地。那幫兔崽子打完比賽就不管我了,勞駕許學霸扶我回宿舍?」
許雲渺不置可否,可荀斯桓看出他不太情願,更要挑事兒,一把就勾住了許雲渺肩背,故意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了上去。
許雲渺閃躲不及,也不想造成二次傷害,只能半推半就地扶著人,可荀斯桓灼熱的汗味混著荷爾蒙撲面而來,熏得他頭暈。
兩個帥哥勾肩搭背,逆著放假回家的人群走,實在引人矚目,荀斯桓為了緩解尷尬,吹噓了一路,許雲渺是一句也不理。
「怎麼樣?今天是不是沒白來看比賽?」
「最後我那個歐洲步是不是帥炸了?」
「第三節我晃飛三個人,你看見沒?」
「荀斯桓。」許雲渺實在是忍無可忍,覺得荀斯桓宛如一隻巨大的嗡嗡個不停的蚊子,只想一掌把他拍扁。
「嗯?」荀斯桓還當許雲渺終於忍不住要誇讚自己今天的英勇表現了,滿心期待地轉頭看向許雲渺。
「你好臭。」許雲渺冷不防給了個非常認真的評價,「而且很吵。」
荀斯桓被一下噎得說不出話,悻悻閉了嘴,卻因此錯過了許雲渺已然紅得透明的耳朵。
回宿舍冰敷了許久,腳還是不能下地,可打完球一身臭汗,荀斯桓也實在受不了自己的一身味兒了,非要去洗個澡不可。
可放假了,宿舍里人都走乾淨了,總不能讓宿管大叔扶著他去洗澡吧?他正愁,就見門前閃過一條端著淡藍色臉盆的人影。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荀斯桓蹭一下金雞獨立起來,跳到門口,沖快走到樓梯口的許雲渺大喊:「許雲渺,陪我洗個澡吧!」
許雲渺聞聲腳步一頓,黑著臉轉頭,看傻子一般看向荀斯桓,冷酷甩來兩個字——「做夢」。
荀斯桓這下後悔剛才胡亂招惹別人了,忙不迭找補:「別走啊,學霸!我剛才瞎喊的,開玩笑的!」
「不好笑。」
「抱歉抱歉,你就扶我下樓到浴室就好!反正順路。」
「不願意。」
「扶我一次,我幫你跑5次晨跑!」
許雲渺動搖了,晨跑,要早起,要曬太陽,還會出汗,可偏偏要計入體育平時成績,可謂是阻礙許雲渺畢業的第一大敵。
於是,十分鐘後,對晨跑的厭惡戰勝了對荀斯桓的嫌棄。
h大的浴室是大通鋪,一進浴室,荀斯桓那點不合時宜的好勝心又發作了,想趁機和許雲渺在某些方面「一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