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仲明看了哈哈大笑:“豆豆真厉害,怀月啊,不要怕,莱西不过是条狗,它的主人都不敢得罪你,它又怎么敢凶你。”
怀月勉强笑了笑,躲进厨房,把厨房的玻璃移门拉上,才稍稍心安一点。
阿戚和姬君冶两个见了她紧张的样子直发笑。姬君冶忍不住问:“跟我哥两个在花园里聊什么呢?这么久!”
阿戚瞪了她一眼,怪她不懂事。
怀月把他们俩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觉得今天似乎哪里不对劲,埋怨道:“你怎么也不把莱西拴起来,我不敢进来,只好求姬先生来拉住它。”
姬君冶不相信,“那怎么讲了那么长时间?”
怀月笑道:“我以后再也不装淑女了,我想把话说得婉转一点,结果姬先生听了老半天,就是没听明白‘我害怕’三个字。”
姬君冶乐不可支,“怀月我被你骗过了,原来你也是个促狭鬼。我哥可是个死心眼儿的人,你别欺负他啊。”
怀月心说我哪敢呢,你们不逗我玩就行了。当下把阿戚买的菜归置归置,发现还不错,基本都能用,便对姬君冶道:“小冶你是有福气的人,戚医生买菜也很内行啊。”
姬君冶笑道:“你没看很多是豆豆喜欢吃的,是我哥特地吩咐的,阿戚才不懂呢!”
怀月不接腔,指着一袋毛豆道:“你们俩去外面坐着慢慢剥,这里洗洗切切我一个人就行了。小冶你千万要看着莱西别让它进来啊。”
姬君冶忍着笑点头答应,一边拉着阿戚出去。
阿戚道:“小冶你老是改不了这个急躁的毛病,怀月被你吓着了,我看事情要糟。”
姬君冶一扬眉道:“哪能等到糟的时候,我今天就要帮我哥搞定她。”
跑到客厅,拉了姬君陶又进了厨房,“怀月,让我哥来给你打个下手,我爸爸点名要他炒个菜,只要是他做的,哪怕是焦的糊的苦的,吃得也特别窝心,他不怎么会干活,你记得教教他。”
怀月只好装糊涂道:“好的,姬先生帮忙把四季豆折一下吧,一会儿我来教你怎么炒。”
姬君陶万般尴尬,心里十分恼火妹妹做得如此□裸,再看怀月,波澜不惊,更加觉得自己情难以堪,却又舍不得掉头走开,只好僵着脸点点头。
怀月拿起一根四季豆示范,“把两头掐掉,中间折断,长的折三段,短的两段就行了。”
姬君陶听话地点头照着做,怀月看他一双无比精致的手,觉得干这种粗活甚是可惜,忍不住道:“其实这些活儿我做就行了,让姬先生这双手做这些,真是暴殄天珍。”
“画画的人不是神仙,不食烟火,也是需要生活的。”
姬君陶微微赌气道。她把一个画画的人当成画里的人了吗?不吃不喝没有七情六欲吗?
“不过,社会有分工嘛!战国时代就有了百工之说,难道到今天我们还要要求一个大画家去做菜做饭吗?”
怀月一边忙手里的活儿,一边不在意道。
“我算什么大画家,”
姬君陶自嘲地一笑,朝外面一指,“那个才是大画家,正按豆豆的指示在给莱西画像呢!”
怀月朝外一看,果然豆豆正趴在姬仲明肩头,笑咪咪地看着姬仲明画画,莱西乖乖蹲在他们对面。
“要命,这个豆豆,简直无法无天!”
她甩了甩手里的水拉开门就要出去阻止。
姬君陶一把拉住她,笑着问:“这会儿胆子怎么就大了?不怕莱西了?”
怀月一听,赶紧拉上移门,一边不着痕迹地把手收了回来,道:“这可怎么行,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姬老先生的画啊,他随便划根直线都价值千金的。”
“那都是唬别人的。自己家里信手涂两笔而已,哪有那么严重。你喜欢什么,我画给你。”
怀月心里一惊,摇摇头,“谢谢姬先生美意,我不懂画,给了我可惜了。”
姬君陶不再吭声。怀月把剥好的笋放在砧板上切丝,厨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切菜的声音起起伏伏落在两个心思各异的人的心上。
忽然,门被慢慢地移开。
怀月以为是姬君冶,头也不抬道:“剥好了就放台板上好了,一会儿我来洗。”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贴在她小腿肚上,她低头一看,竟然是莱西仰头张着嘴正要蹭上她的脸。她吓得惊叫一声,菜刀一下就割到了手指。
姬君陶正低了头想自己的心事,也根本没注意到莱西进来,听到她惊叫,转头一看到她手指上的一抹鲜红,才吓了一跳,慌忙跑过来捏住她的手指问:“怎么了?”
怀月吓得全身发僵不敢动,指着莱西颤着声音道:“它,它,它怎么跑进来了?”
姬君陶生气地冲莱西道:“莱西快出去!”
莱西灰溜溜地跑了出去。明明是姬小姐叫它把一袋毛豆壳扔到垃圾桶里来,它用嘴拱了半天才把玻璃移门拱开,不过是想对美女表示一下友好,就被姬公子斥骂,在美女面前可丢了面子了!
姬君陶拉开抽屉找出创可贴一边替怀月贴上一边安慰道:“别害怕,莱西只是想表示友好。”
怀月惊魂未定地点点头。
姬君陶见她眼里隐隐有了泪光,可见是被吓得不轻,直觉心疼,连声问:“疼吗?疼不疼?”
怀月摇摇头,“不疼。”
一边摩挲着自己受伤的手指一边低头嘀咕道:“还说要帮我看着莱西的。”
她指的自然是姬君冶,姬君陶却误会她是在说自己,见她隐隐有一丝撒娇的模样,禁不住心旌摇荡,柔声道:“怎么还吓得哭了,当妈妈的人还象小孩一样。别怕,下次一定不让莱西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