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为一家公司打赢了赔偿官司,老板请客,带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就是袁清,长得一般,身材不错,看得出是个很懂得游戏规则的女人,他喜欢和这样的明白人做戏,袁清告诉他自己是有男朋友的,外派了,回来就结婚。他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他去了她的住处,果然有男人的衣服挂在衣橱里,袁清很主动,那天晚上他很享受,看得出她也很满意。
两人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系。怀月生下豆豆后一段时间身体比较弱,他不能在她身上为所欲为,调养了一段时间后身体好了。可豆豆非要每天晚上和妈妈睡,一抱开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样夫妻间的亲呢总会受些影响。再后来,怀月一边上班一边管孩子,她是个十分尽心的好妈妈,虽然有保姆,孩子的吃喝拉撒总喜欢亲力亲为,他舍不得她多辛苦。总之,不断地给自己找出轨的理由。直到有一天,袁清找到怀月,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怀月抱着豆豆大哭,豆豆在妈妈怀里也吓得大哭,那凄惨绝望的哭声令他心碎,他跪在怀月面前求她原谅,发誓自己再也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可是怀月擦干眼泪对他说要离婚。
鲁风用手抹了一把脸,袁清怀孕6个月的时候得了一场重感冒,高烧几天不退,抗生素挂了无数,医生说可能会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所以孩子被迫拿掉。这就是命,他想,如果这场感冒来得早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6点还没到,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秦教授奇怪地看看儿子,“今天怀月要带豆豆去吴江看龙舟赛,你忘了?”
“我想自己开车送他们去,6点就叫豆豆起来,太早了。”
鲁风道,“妈你也一起去吧。”
秦教授瞥了他一眼:“怀月没告诉你?她改搭他们社长的车去,7点一刻到这儿来接豆豆。”
“没有。”
鲁风错愕,“他们社长也去看龙舟赛?这种小孩子看的把戏哪个大人高兴去看。”
母亲没理他,顾自进厨房准备早饭。儿子的心思她哪里又会看不出。分明就是为了怀月。只是,别说怀月不肯回头,就是愿意,袁清又岂是那么好打发的?37岁的人了,还经得起那么折腾吗?袁清不比怀月,是个厉害的女人,自己和他爸爸都退休了,虽然学校都还返聘着,但毕竟也只能在钱上帮他一把,其他的得靠他自己了。
龙舟赛的现场热闹非凡,吴江边上搭起了一长溜的高台凉棚,算是贵宾席。因为是民间活动,官方人士到场寥寥无几,也就是几个退下来的人大政协的老领导撑场面,所以没有太多的规矩。
姬君陶兄妹先去和汪会长打了照面。老头儿万分高兴,请他们坐在靠主席台极近的一个台上。姬君陶盯着江面,远远地有龙舟踏浪而来,人群的欢呼声响彻云霄。他却只是觉得百般无赖。
他想自己一定是发了疯,才会跟小冶一起胡闹着来看这乱哄哄的龙舟赛。隔壁昨天没有人回来,他走到花园里好几次,那家的门一直紧紧关着。他又走到露台上,甚至和小冶一起走到屋顶。通屋顶的不锈钢楼梯早已经做好了,小冶兴奋地走到隔壁的屋顶花园对他道:“哥,咱们也做一个,怀月说可隔热了,又可以种东西。”
“你又不回来,种了也会干死的。”
他指着她脚下蔫头蔫脑的丝瓜叶道。他有点生气,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即便是一颗蔬菜苗,也是有生命的啊。
“你不是天天在家吗?你也可以来浇水啊!”
姬君冶不满道,拿了商怀月挂在屋顶的橡皮管,打开水龙头浇丝瓜藤,“这个怀月,搞什么名堂,怎么还不回来,丝瓜都要死了。”
可是到了晚上也不见人,豆豆要是回来,一定会跑来敲门,然后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就会“姬叔叔姬叔叔”
地传进屋来,让人听了心里软软地欢喜。
他不好意思反悔,让小冶和阿戚看出他其实只是为了那个可爱的孩子才答应去看龙舟赛。他答应了要教他画画,却一直没有机会兑现承诺。这个可怜的孩子,显然缺少父爱,缺少被父亲带着游历四方的快乐,正如他的童年,只有母亲,没有父亲,那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讲是巨大的损失,他希望能帮助他。
“哥,你看,那是不是豆豆?”
小冶拉着他的胳膊兴奋道,“快把望远镜给我。”
姬君陶举起望远镜朝妹妹指的另一个贵宾台看,果真是豆豆。他正骑在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的脖子上看着远处的龙舟兴奋得手舞足蹈,那个年轻男人笑呵呵地抬头对他说了什么,他听了后冲着江面大喊,大概是在喊加油。
他把镜头往下压了压,毫无意外地看到怀月就站在一边,仰头看着豆豆,满脸笑意,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扎了一束马尾辫,墨镜推上额头,年轻得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只见她从包里掏出面巾纸举手递给豆豆,示意豆豆擦脸,豆豆扭着身子不乐意,那男子两手一抬,就把豆豆抱了下来,等怀月替儿子擦好汗,又轻松一举,重新把豆豆架在了脖子上。怀月对他说了句什么,他摇摇头,示意她看江面。
“哥,是不是豆豆?”
姬君冶见他看了半天不吭声,忍不住问。
“好像是。”
姬君陶把望远镜递给妹妹,“差不多了,我想回去了,如果你们今天住这里的话,我明天再来接你们。”
“不住不住,人太多了,下次再来。”
姬君冶一边答一边看望远镜,“咦?这个男人是谁?”
姬君陶不耐烦道:“那就回去吧,罗嗦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