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不敢做那样的事,她的画入不了他的眼,而当众表白又被她认为是成功概率最低的一种求爱方式,至于自杀?那不是白白给别人机会吗?
同学小陈的一位叔叔和姬君冶的男朋友阿戚曾经是同事,后来阿戚自己开了心理诊所。小锦打听到这个情况后,千方百计哄小陈一起到画廊勤工俭学,美其名曰要开阔视野增长见识。小陈对美女心里早就有想法,正中下怀,曲曲折折地就把事情办成了。
她暗自得意了一阵,来了之后却有点失望。因为姬老师很少到画廊来。来了也说不上两句话。
平时姬老师除了周一下午来上课外几乎见不到人影,她从姬君冶那里了解到他搬了家,目前常住在排屋,地址她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苦于找不到机会。现在,这个叫鲁风的男人却把机会送到了她面前。
“先生放心,一定在周六上午给您送过去并且挂好。”
小锦接过鲁风递过来的一张a4纸一看,上面是详细的书房图,挂画的位子标得清清楚楚,上下左右多少厘米距离一目了然。心想,这显然是瞒着夫人要送给红颜知己的了。这么操心,可比昨天对蛮不讲理的那位仔细多了。还再三嘱咐要挂上墙,想来是舍不得佳人辛苦一点点,不禁有些好奇那该是怎样的一位美人。再一看地址,竟然是金都花园荷塘轩,28幢—2,姬老师是28幢—1,那不正挨着吗?小锦心花怒放,忍不住对鲁风甜甜一笑。
鲁风被她的笑容炫得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一边掏名片一便道:“麻烦你了,改天给我一个机会请小姐吃饭致谢,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先谢谢鲁先生了。”
小锦的脸上一派天真。看着鲁风的背影心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竟然还不知足,比起姬老师来真是差远了。
姬君冶恰好经过,随口问道:“这人怎么又回来了?”
小锦轻描淡写道:“他又回来买了姬老师的那幅《月色》,要求周末送过去。”
姬君冶撇撇嘴道:“那幅油画都自己带走了,这幅小得倒要送了,这人也太矫情了。”
小锦凑过去笑着悄悄道:“好像是送别的女人的呢。”
“别瞎说。”
姬君冶皱眉,幸亏姬君陶不在这儿,要是被他知道他的画要挂在小三房里,非劈死自己不可。“你和小陈去送一下,这两天工人调不过来。”
小锦求之不得地点头,心想得在中午边儿的时候过去,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和老师共进午餐。
周六。姬君陶在画室里找到了以前的一幅差不多接近完成的作品,翻翻素材本,觉得还不错,想静下心把它补完。既然答应了云云,得赶紧替人家把画稿赶出来。
没吃早饭,快中午了,他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小区门口的小餐馆吃碗面条,顺便放松一下酸胀的脖颈。打开门,意外地发现小锦和小陈站在门口。
一见到他,小锦高兴道:“姬老师,你果然是住在这儿啊,我上次听姬小姐说起过这个地址,还不敢确定,我们两个犹豫了半天不敢敲门呢!”
姬君陶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眉问:“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小陈忙道:“我们来送画,一位顾客前几天订的,说好今天上午送到,小锦有点事耽搁了,所以晚了点儿,想到姬老师您这儿来蹭顿饭。”
姬君陶释然道:“我也正要出去吃,走吧,想吃什么?”
小锦笑道:“这么高档的排屋区,饭店一定不少,姬老师您带我们去吃一家最高级的吧。”
姬君陶为难道:“不知道哪家最高级,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小冶吧。”
小锦见他认真的模样,心里顿时柔情四溢,近前一步道:“姬老师,人家说着玩的嘛,就到你平时去的饭店就行了,让我们也尝尝老师平时都吃些什么。”
姬君陶不习惯女孩子离自己太近,皱了皱眉,退后一步,小锦并不知就里,跟上一步道:“姬老师,你邻居家的小男孩长得可真漂亮,嘴巴又甜,可爱极了。”
姬君陶顿住脚步,转身问道:“你们今天是到隔壁送画?”
“是啊,就是姬老师你的那幅《月色》啊。”
小陈道,“那女人开始还不肯收,非要我们拿回去,多亏小锦机灵,偷偷给那位鲁先生打了电话,鲁先生又跟小孩子在电话里嘀嘀咕咕讲了半天,最后孩子说喜欢那幅画,那女人才勉强答应我们把它挂在书房了。这女人绝对是个白痴啊,这么好的画都不要。”
姬君陶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小锦知道这是老师嫌他说话粗鲁了,赶紧道:“这女人看上去挺有文化的样子,我猜她不是不喜欢那幅画,可能跟鲁先生赌气呢,你想啊,那位鲁先生花了这么多钱买老师的画,不敢自己送过来,还要儿子替他说好话求她收下,可比对他太太小心多了。”
小陈嘀咕道:“做小三的有什么可矫情的。”
小锦道:“不过这女人确实比那位鲁太太长得耐看,怪不得鲁先生连钉子都舍不得让她钉一个,巴巴地特别要求我们帮她把画挂好。”
小陈不屑道:“女人就是虚荣,待她再好还不是见不得光,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孩子。”
小锦点头道:“真的,我还没见过比他更漂亮的小男孩呢,那孩子真是集中了他们两人的优点。”
姬君陶一声不吭地听他们俩一句接一句地议论着,想起那个可爱的孩子,那双纯净明亮的眼睛,心里不是滋味。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商怀月其实一直在回避谈她的先生,也不肯承认自己是“鲁太太”
,原来竟然是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