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经啊。”
少年彻底笑起来,刚才被提及隐私的那点坏心情也不翼而飞。
笑声宛如蒲公英,轻飘飘在寝室内回荡,不激烈,却足够柔软。他将脸半埋进枕头里,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瞳仁。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林舟是在努力入睡,瞿宁森则是在听他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终于逐渐袭来。
林舟迷迷糊糊闭上眼,懒得伸手挂电话,蹭了蹭一旁的miniQ版玩偶:“好困。。。。。。睡了,你挂吧。”
这一次,他没再礼貌却疏离地说谢谢。
瞿宁森笑:“好。”
“明天s大就放暑假了,记得按时吃饭,规律饮食。晚安。”
“你好烦哦——收到,晚安。”
男人没挂断,依旧笑着静静听那头的呼吸声。
一吸。
一呼。
许言洛轻轻放下膏药,起身,咔哒一下,很轻地关掉寝室灯。
呼吸声夹杂着偶尔的呓语,缓慢地在耳边细密环绕。
。。。。。。听起来很幸福。
许言洛看着镜子,半晌,才有点怔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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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的天空升起朝霞。
会所二楼的房间,段时白翻来覆去许久,烦躁地坐起身。
缩在床头鼻青脸肿的男孩一抖,立刻更加用力地蜷缩身体,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段时白没理会这个便宜货。
新买的手机终于充满电。他装上电话卡,心情郁结地翻着通讯录,点开齐夏的号码。
段:【齐少爷,最近有空吗?】
那边迟迟没有回复,段时白吐出口气。
他不是s市本地人,父母白手起家,才辛苦打拼下一家公司,来到s市。
也正是因为太过忙碌,他们对独生子段时白深感愧疚,不管他做什么都万分纵容。
段时白从小在这样的氛围长大,平时倒也能装出阳光热情的样子。然而来到s大后,他见识了太多豪门子弟,心底的那点骄傲早就被他们的轻视和鄙夷磨灭。
渐渐的,他在论坛上注意到一些帖子,里面说的是如何霸凌没有背景的穷学生。
段时白没有那些纨绔的背景,不敢尝试太多次。
他只在心情很差时,才会加入某场集体霸凌,从那些弱小痛苦的脸上获得些许优越感,然后再次恢复热情阳光的模样。
并且,每次霸凌结束后,他还会给那些人一点钱,当作疏解他心情的报酬。
段时白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好了。
人不就是这样复杂的生物吗。